门外那苍老而腐朽的声音,如同裹着冰碴的砂纸,摩擦着每个人的耳膜,更直接钻进了骨头缝里,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寒意。
“癸丑年的小子……放下那不属于你的东西……离开这里……否则……死!”
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阴煞之气,仿佛是从某个刚刚开启的、尘封了千年的墓穴深处飘出来的。
苏晴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顶着门板的双臂瞬间就软了半截。那门板在她身后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四分五裂。撞击的力量大得惊人,绝非人力所能及,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活动板房跟着摇晃!
“林……林昭焕!”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牙齿都在打颤,“我……我顶不住了!”
林昭焕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门外那股力量正在急剧攀升,阴冷、死寂,还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陈腐气味。这绝对不是活人!甚至……可能连一般的“鬼”都不是,更像是某种被地气和怨念长期滋养、已经半实质化的“僵”或“煞”!
更要命的是,他身后那个保险柜里的“墨玉噬魂簪”,似乎也感应到了门外的同类(或者说,宿主?),开始躁动得更加厉害。贴在上面的金箔符纸明灭不定,淡金色的光芒正在被一种墨色的寒气快速侵蚀,保险柜的铁门发出的“咯咯”声响,像是骨骼在摩擦。
两面受敌!
“妈的,玩夹心饼干是吧?”林昭焕暗骂一声,脑子飞速运转。
放弃保险柜,全力对付门外?不行!这墨玉簪是煞气源头,一旦彻底失控,就算解决了门外的家伙,这办公室乃至整个工地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硬扛两边?他现在大部分心神都用来维持对保险柜的压制,刚才击退那道黑气已经分了一部分力,现在门外这主儿显然更难缠。强行分心,很可能两边都顾不住,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怎么办?
电光石火间,林昭焕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苏晴!再撑十息!”他沉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奇迹般地让苏晴慌乱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
“十……十息?”苏晴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门,感受着门板上传来的、几乎要将她五脏六腑都震碎的力量。十息,听起来很短,但此刻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林昭焕不再犹豫,猛地一咬舌尖!
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没有吐出,而是将这口蕴含着自身阳气的舌尖血,快速逼至右手食指指尖!
原本白皙的指尖瞬间变得殷红如血玉。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敕令!血符镇煞!”
他口中急速念诵净天地神咒变种的敕令,殷红的指尖如同一支烧红的烙铁,带着一股灼热而霸道的阳刚之气,闪电般点向贴在保险柜正中央的那张金箔符纸的符眼!
“嗤——!”
一声如同滚油浇在冰块上的炸响!
那张金箔符纸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色光芒,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原本侵蚀其上的墨色寒气如同遇到克星般飞速消退。整个保险柜猛地一震,随即那狂躁的震动和内部的嘶嚎声竟然奇迹般地被压制了下去,虽然依旧散发着阴寒,但暂时像是被一个无形的血色罩子给强行“闷”住了。
“噗!”
林昭焕脸色一白,喉头一甜,强行咽下一口涌上来的逆血。
这“血符镇煞”是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激发符箓潜力,达到暂时强力封印效果的法门。威力虽大,但对施术者自身消耗极大,而且有损道基,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轻易使用。
但此刻,他顾不上了!
暂时压制住保险柜,林昭焕猛地转过身,眼中寒光一闪,死死盯住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
他空出的左手快速掐了一个“不动明王印”,脚步一错,如同狸猫般无声地窜到了门边,一把将几乎虚脱的苏晴拉到了自己身后。
“退后!找个角落躲起来!别出声!”他低喝道。
苏晴只觉得一股温热而有力的力量将自己拉开,鼻尖甚至闻到了一丝林昭焕身上淡淡的汗味和……血腥味?她心头一颤,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昭焕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咬着牙,跌跌撞撞地退到墙角,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在她退开的瞬间!
“轰——!!!”
一声巨响!
那扇本就不甚牢固的活动板房门,连同门框一起,被一股沛然巨力直接轰飞了进来!木屑和铁皮碎片四散飞溅!
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阴风,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和尸体腐烂的恶臭,疯狂地涌入办公室!瞬间将桌上的纸张、杂物吹得漫天飞舞!室内的灯光剧烈地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仿佛随时会熄灭!
门口,烟尘弥漫,一个高大而佝偻的身影,缓缓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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