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死寂取代了之前的喧嚣,却更令人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阴煞寒气和一丝诡异的甜腥,如同腐烂的蜜糖。那刚被百年行尸轰开的大洞外,清冷的月光斜斜地洒进来,照亮了弥漫的尘埃和……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行尸。
然而,此刻所有的目光,或者说,所有的恐惧,都聚焦在那个刚刚“重生”的身影上。
那个黑衣女子,或者说,被那千年姬妾怨灵部分夺舍(或融合)的女子,正握着那支修复如初、甚至更加邪气凛然的墨玉噬魂簪,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绝美依旧,却被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漠然所笼罩。那双原本锐利明亮的眸子,此刻深邃得如同寒潭,里面翻涌着古老的怨毒和新生的疯狂。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是如同淬了剧毒的弯刀,能轻易割裂人的心防。
“林昭焕……好久不见。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那声音,娇媚入骨,却又带着一股子阴森的寒意,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强行扭合,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林昭焕最脆弱的神经上。
“秦……臻?”
林昭焕靠在冰冷的保险柜内壁上,右肩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眼前这张脸,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激起的不是旖旎,而是惊涛骇浪般的震动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秦臻!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尘封的禁忌,埋藏在他记忆最深处,与他右肩这道陈年旧伤、与他那刻意抹去的生辰八字、与一段他不愿回首的过往,紧密相连!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
更重要的是,她怎么会被这汉代姬妾的怨灵给……上了身?!
“呵呵……”被称作秦臻的女子(或者说,现在的“她”)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看来你还没忘了我。也好,省得我再费唇舌自我介绍了。不过,现在的我,可不仅仅是秦臻了……”
她抬起手,用那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墨玉簪,眼神迷离,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又像是在与情人低语:“这位姐姐……沉睡了千年,怨气可是积攒了不少呢。若不是你刚才那一剑,恰好破了簪身的禁制,我还真没那么容易……与她‘融为一体’呢。说起来,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林昭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他刚才那一剑,本意是毁掉或重创墨玉簪,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打破了簪子本身的某种封印,让那姬妾怨灵的本源魂念得以脱出,并恰好被赶来的秦臻“接盘”了?!这他娘的是什么神仙操作?!好心办坏事的顶级典范啊!
“你……你们是一伙的?那个‘守陵人’,那个行尸……”林昭焕强忍着剧痛和眩晕,试图理清头绪。
“守陵人?呵呵,不过是个被我用‘蚀魂蛊’控制的可怜虫罢了,帮我挖点东西,传个话而已。”“邪魅秦臻”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至于这具老骨头,”她瞥了一眼地上那具行尸,“废物一个,连你这个半残都收拾不了。”
林昭焕心头剧震!果然!这一切都是秦臻在背后搞鬼!她故意破坏老槐树下的镇物(或许就是为了引出这墨玉簪?),布下厌胜术和工地乱局,操控行尸,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引他前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这支墨玉噬魂簪和里面的怨灵?!
看着眼前这个实力暴涨、气息诡异、敌友难辨(好吧,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是敌人了)的“故人”,再感受一下自己右肩那几乎要废掉的伤势,以及旁边那个已经快吓傻了的苏晴……
林昭焕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只汇成一个字——
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现在跟她硬刚,那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愤怒和那丝复杂难明的情绪,用仅存的力气,飞快地给墙角的苏晴使了个眼色,同时左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一个小布袋。
苏晴虽然吓得六神无主,但看到林昭焕的眼色,还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猛地一咬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想跑?”“邪魅秦臻”似乎看穿了林昭焕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林昭焕,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遇到打不过的就想溜。可惜啊,这次……”
她话音未落,林昭焕已经动了!
他没有选择正面突围,而是猛地将左手布袋里的东西朝着“邪魅秦臻”的面门撒了过去!
那是一把看起来像是……五谷杂粮的东西?黄豆、糯米、黑豆、高粱米……五颜六色,还夹杂着一些亮晶晶的碎屑,像是……玻璃渣?
“雕虫小技!”“邪魅秦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手一挥衣袖,一股阴风卷起,就想将这些东西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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