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殿中,曹皇后与张修援正轻声交谈着,两人的话语间流露出一种微妙的平衡。
张修援言辞洒脱犀利,反倒是曹皇后在威严之余表现得温和谦让。
正说着,前来通禀的太监走了进来:“启禀皇后娘娘,登仕郎已到,正在殿外候见。”
曹皇后听着这个名称,愣了一下:“登仕郎?”
太监回道:“刚刚襄阳侯公子在垂拱殿中见驾,临场做了两首诗,官家闻言大喜,本想赐予同进士出身。
可登仕郎拒绝了,说要走科举正途,与天下士子一较高下,官家也允了,并赐了登仕郎的散官。”
曹皇后听后恍然:“早闻他神童之名,没想到竟然聪慧至此,亏得这志向也好,去请他进来吧。”
此时,张修援在一旁听着,心中也不禁对这位登仕郎产生了几分好奇。
她虽恃宠而骄,常有不遵守宫廷法度的行为,但在曹皇后面前,却也不敢放肆。
只是把这件事给记下了,写诗就可以被赐进士出身吗?
她打算等以后去问问赵祯,如果可以的话,那自家的子侄,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安排。
根本没有想过要真这么简单,那帮文人早就玩出花了。
不一会儿,顾鹤便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到了坤宁殿中,然后就愣了一下。
这脸感觉有点不对,似乎穿插了其他人物进来。
但很快顾鹤便反应了过来,恭敬地行礼道:“臣登仕郎顾鹤,拜见皇后及诸位娘娘。”
“免礼,赐座。”曹家跟顾家同为勋贵出身,再加上她跟平宁郡主还有一份情谊在,因此对顾鹤自是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所以曹皇后语气温和,笑道:“你年纪虽小,却有如此诗才,不知平日里都读了些什么书?”
顾鹤闻言,立刻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臣三岁随老师诵读诗书,如今正在修习大学。”
曹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顾鹤这年纪,已经可以修习大学了,这可是已经度过了启蒙阶段。
于是抱着好奇心,便出言从中选了几段,来用作考教,顾鹤都能对答如流。
曹皇后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怪不得你有志气,要在考场去一试天下士子!”
随后曹皇后嘘寒问暖了几句,询问顾鹤在汴京过得习不习惯。
在两人交流的时候,张修援在一旁都没找到机会插嘴,好不容易等到曹皇后问完,把时间留给其他人。
张修援才开口笑道:“登仕郎,听闻你刚在官家面前连做两诗,连官家都点头称赞。
今日我与皇后在此,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何不也为我们作一首诗,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顾鹤闻言愣了一下,也是没想到张修援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曹皇后见顾鹤这样,以为这是被难到了,便开口解围了:“登仕郎还年幼,又刚经历了一场考验,莫要太过为难他了。
作诗之事,需得心境平和,方能写出佳作,作诗之事不如我们改日再说?”
张修援听了曹皇后的话,心中虽有些不甘,却也不好再强求。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言之有理,是我太过心急了。
登仕郎,今日这诗便权且记下,待他日你再入宫时,可莫要忘了交给我。”
顾鹤闻言,目光先是投向了曹皇后,见她神色如常,并未有异议,心中便有了决断。
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坚定:“是,外臣谨记在心。”
张修援开完了口,后面其余嫔妃也接连开口,与顾鹤说了几句寒暄之语,又各自赠了些小物件作为见面礼,便让顾鹤告退了。
重新回到垂拱殿时,赵祯也已经结束了对老侯爷的问询,两人会合便一同出宫。
路上,老侯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顾鹤问起了在坤宁殿的交谈内容。
顾鹤一五一十地将坤宁殿中的情形复述了一遍,老侯爷听后,长舒了一口气。
神色也放松了下来:“你应对得宜,没有失了礼数,日后你若再进宫,切记要听从皇后的安排。
只是没有想到,那位张修援竟是如此恃宠而骄,竟然会越过曹皇后来考教你。”
顾鹤自然是答应下来,做为勋贵群体,顾家肯定首选支持曹皇后,至于以后嘛,那得看哪位诞下了龙子,并且能成功长大。
然而,随后老侯爷就突然话锋一转,埋怨起顾鹤来:“今日官家都已经要给了你同进士的恩典,你为何要拒绝?可知树上十鸟,不如手握一只。
再者说,你既然都已经拒绝了,为何又再开口索要赏赐,此非为臣之道啊。”
顾鹤听完,不禁给了老侯爷一个白眼:“若我出身寻常之家,这恩典应了便也没什么,可不是啊。
我朝重文轻武已久,朝中那帮大臣一个个看武将都是斜着眼的,若今日我答应下来,后面的麻烦就断不了,各种流言蜚语都会接踵而至。
父亲莫非以为,我现在的学问,真能横压住一切反对之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