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朝着大殿方向走,由镇王妃打头阵,云和郡主就在左侧陪伴,半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夫人,也是朝着镇王妃卑躬屈膝。
云和郡主指了指不远处的香案,上面摆着一支竹筒,里面放着数十支签文,一个莫约三十多岁的和尚,手里攥着佛珠坐在香案后面,嘴里念叨着什么。
“冉姑娘……”云和郡主笑眯眯地将竹筒递给了冉清羽:“你芳龄正好,不如求个姻缘吧?”
冉清羽被迫接住了竹筒,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柳老夫人笑着说:“冉姑娘也不必害羞,京城姑娘家也有不少来求姻缘,在佛祖面前保佑你能找个好郎君!”
“是啊,冉姐姐定能寻得如意郎君。”柳六也跟着笑。
竹筒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握在掌心,扔也不是,摇也不是,冉清羽指尖差点儿就将竹筒给捏碎了。
一帮不安好心的人,算盘都快蹦到眼皮底下了。
“夫人!夫人!”
彼时外头小厮急匆匆跑来,嘴里喊着大喜,冉夫人一看是自家下人,顿时欣喜。
“有什么话稍后再说,莫要打断了冉姑娘摇卦。”云和郡主似笑非笑地瞥眼小厮,眼神犀利。
这话却让冉夫人心里来了怒火,当下也不客气了:“郡主,府上来了人传话,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耽搁了,郡主可能承担责任?”
被冉夫人这么直白地指责,云和郡主愣了愣,白皙的脸庞浮现一抹尴尬,恼怒之前镇王妃已开口:“冉夫人莫要生气,云和只是觉得佛祖面前,诚心求卦更为灵验,并无他意。”
云和郡主立即点头:“正是此意。”
冉夫人从冉清羽手里拿过了竹筒转手塞给了柳六手中:“不如就先让柳姑娘先来吧。”
柳六蓦然接住了竹筒,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镇王妃,只见镇王妃眉心一皱,很快又笑了笑,鼓励柳六摇卦。
一旁的冉夫人则是看向了小厮:“说吧。”
小厮语气里难掩兴奋:“回夫人话,太子妃下旨给姑娘和展公子赐婚了,钦天监连日子都选好了。”
话落。
砰!
竹筒落地,散了一地的竹签。
冉夫人心里早已知这个结果,却还是难掩激动,故作惊讶:“怎,怎么会这么突然?”
“太子妃好端端的怎么会给冉姑娘赐婚?”云和郡主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满脸不信。
就连柳老夫人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太子妃怎么敢的?”
展夫人瞥了眼柳老夫人:“中宫未立,太子妃便是北梁女子之首,给冉姑娘赐婚有什么不敢的?”
已赐婚,展夫人心里的大石头就落地了。
柳老夫人立即看向了展夫人,满脸不悦:“展夫人,我们之间可是说好了,要做亲戚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柳老夫人,我从未答应过你两家做亲戚,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如今太子妃亲自赐婚,就连我也无可奈何。”展夫人摊开手表示无奈,气得柳老夫人一步步后退,险些栽倒。
镇王妃的脸色同样阴沉难看。
那头小厮又说:“是展公子入宫时遇到了太子妃,亲自跪求太子妃赐婚的,太子亲自保媒,展将军和冉大人又恰好在宫中,当场合了八字,乃天作之合,太子便让钦天监挑了个日子,下个月初八完婚!”
冉夫人一听下个月初八想着有些着急,可一看周边全都是豺狼虎豹,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展夫人摊开双手,一耸肩:“既是他亲自求娶,旁人也奈何不了,婚事都定下来了,冉姑娘,这求签姻缘你可别再摇了。”
冉清羽小脸一红乖巧点头,冉夫人脸上的憋屈一扫而光,像是了扬眉吐气般扬起了头,拉着冉清羽的手都在颤抖。
镇王妃的视线在几人身上徘徊。
云和郡主冷凝着脸。
许久镇王妃称身子不适,提前回去了,云和郡主紧跟其后。
到了最后占卜终是一次也没有摇,柳老夫人还被气得老脸一阵青白,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也不知使出多大力气,抓住了要走的展夫人:“展夫人,六儿被展公子坏了名声,展家就要负责到底,柳家可以妥协让六儿和冉姑娘做不分大小的姐妹,一同入府。”
听见这话,展夫人很想戳一戳柳老夫人的凉皮,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她看向柳六。
柳六泪眼婆娑,一脸委屈,像极了是被人辜负的模样。
她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这副嘴脸,叹了口气:“柳姑娘出身名门,又有王府撑腰,京城名门贵子诸多,比展范予好的比比皆是,柳老夫人何必横插一脚呢,我只是远房姑母,实在是没有资格插手他自个的婚事,老夫人何必强求我去当这个恶人呢?”
柳老夫人被展夫人的话气得直哆嗦:“那六儿……”
“老夫人,展家历代极少有人纳妾,是规矩,也是美德,我也不会勉强小辈。”
展夫人抬起手拨开了柳老夫人缠住自己的手腕,疾步扬长而去,柳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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