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出营帐时,风正撕扯着旌旗,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整个边关的神经。
士兵脸色发青地躺在草席上,嘴唇乌紫,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命门。
我蹲下身,手指探向一名士兵的脉搏——微弱、紊乱,带着一种熟悉的滞涩感。
“系统,律法速查,军队突发中毒事件处置条例!”
脑海里瞬间浮现大段条文:隔离、上报、封营、禁水……可这些都治标不治本。
我咬紧牙关,“不对,这不是普通毒,是慢性的,和邱庆之体内残留毒素结构高度相似!”
我的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他们竟然敢拿边关将士的命当棋子!
用毒控制军心,再借混乱打开缺口——这哪是下毒?
这是在剜大唐山河的肉!
“陈拾!”我猛地抬头,“带人封锁水源,所有饮水必须煮沸后由你亲自分发!”
他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是,珍哥儿!”
我顾不上纠正他又叫我“哥儿”了,转身对王七吼:“去查最近三日进出军营的所有人,尤其是送粮草和药材的!”
王七脸都白了:“这……这不是要得罪不少人?”
“现在不是怕得罪人的时候!”我声音陡然拔高,“再晚一步,整个边关都要瘫在这里!”
李饼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沉默如山。他只说了一句:“信你。”
那一瞬间,我眼眶差点发热。
吕四娘提剑守在帐篷外,眉头紧锁:“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我没回答,只是闭上眼,再次唤出系统:“旧案索引宗卷对比,邱庆之案与当前中毒案交叉分析。”
画面如水流淌而过——两种毒素均含“赤尾草”成分,但边关士兵体内的毒性更深,且混入了一种罕见香料掩盖气味……香料来源……竟是西域商队!
“找到了。”我睁开眼,眼中燃着火,“这不是一次投毒,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渗透!他们在粮食里掺了毒,等的就是今天!”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合过眼。
靠着系统提供的解药配方,我们终于从一本冷门医典中找到了克制之法:需以雪莲为主药,辅以三七、冰片、甘草调和,熬制成汤剂。
药材稀缺,吕四娘连夜策马进山采药,李饼亲自监督熬制过程,连一向懒散的王七也红着眼跑前跑后。
当第一碗药灌进士兵嘴里,我几乎跪在地上。
天亮时,有人睁开了眼;日中时,呕吐停止;傍晚,已有士兵能坐起身说话。
我站在帐篷中央,看着一张张恢复血色的脸,终于敢喘口气。
可就在我准备休息片刻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红色预警:【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毒源未清除,风险等级:高】
我猛地抬头,望向远处山影交错的天际线。
风又起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山谷……就在那边。
我知道了。
但他们,也在等我们。
我顺着那丝苦杏仁味追去,脚底踩碎枯枝的声音像心跳一样清晰。
风在耳边低语,仿佛警告,又似催促。
“系统,风险预警等级更新。”我在心里默问。
【红色→橙色,检测到前方三百步内存在隐蔽陷阱区,建议绕行东北侧缓坡,避开地面压力机关。】
我立刻抬手示意身后的李饼和吕四娘停下,压低声音:“别往前走了,地上有机关。”
王七喘着粗气凑过来:“你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只是盯着地面几处不起眼的草皮隆起——太整齐了,不是自然形成的。
“跟我走这边。”我带头转向东北缓坡,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果然,绕开后不到半炷香时间,我们看到了山谷入口:一道窄得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石缝,黑黢如兽口,吞掉了所有光。
“这就是他们的老巢?”陈拾握紧木棍,声音发颤,却没退后。
我点头,心跳快得几乎撞出胸腔,但手稳得惊人。
【橙色→黄色,检测到内部存在毒烟装置,建议佩戴湿布掩鼻,并优先破坏左侧石壁通风口。】
我立刻撕下衣角浸了水,分给每人一小块:“捂住口鼻,先毁左边那个洞!”
战斗比想象中更凶险。
敌人果然个个身手不凡,刀光如电,招招致命。
一名黑衣人从暗处扑出时,我几乎是本能地滚地闪避,同时大喊:“吕四娘左翼包抄!李饼牵制正面!”
我不是将军,但我有系统——它告诉我谁是主谋、谁是诱饵、哪个动作之后会露出破绽。
我在混乱中冷静指挥,像棋盘上唯一清醒的执子者。
当最后一个机关被触发、毒烟弥漫之际,我冲向通风口,用火折子点燃引线——轰的一声闷响,石壁崩裂,阳光猛地灌进来,照亮了这群藏匿已久的毒蛇。
他们倒下了,一个接一个。
没人再站起来。
边关军民奔走相告,说有个“少年英雄”深入虎穴,破毒局、斩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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