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柔顿住，脑海中闪烁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但这停顿，却让苏沫更加喋喋不休起来："小柔，你说，你和傅景琛关系这么好，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你们这样，我都不敢相信爱情了......"
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阮小柔低下头，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细小的纹路："爱情本来就不可靠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我只是...用了14年才知道罢了。"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死寂。
半晌，苏沫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小柔......"
"那时候...你去医院的时候，你的脸，是被傅景琛打的吗？"
车库顶棚的积水突然倾泻而下，在车外形成一道水帘。
阮小柔望着挡风玻璃上扭曲的水痕，轻轻"嗯"了一声。
"啪"的一声，苏沫那边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沫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傅景琛可是咱们高中最尊重女生的人啊，和班上的那些男生有着云泥之别......"
阮小柔忽然想起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少年傅景琛站在教室门口，将欺负女生的社会混混一个个撂倒在地。
他说，只有无能的废物，才会对女人动手。
他的爸爸是个废物，而他，绝对不会成为他爸爸那样的人。
那时候，少年的白衬衫被扯破，却依然固执地挡在所有女生前面。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
阮小柔听到了苏沫的声音带着哽咽。
“你一直都那么好，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所以自始至终网上说你的那些谣言，我从来没有相信过，错的从来不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阮小柔本来不痛的心，此刻忽然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这些安慰的话，让她莫名有些想哭。
"别后悔，阮小柔。"苏沫突然斩钉截铁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可以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因为，一直，都是他需要你。"苏沫一字一顿地说，"而不是你需要他。"
雨声骤然变大。
阮小柔抬起头，看着车内镜。
似乎看见镜子中，倒映的曾经自己——苍白的脸，干裂的嘴唇，还有眼底那片挥之不去的阴翳。
是啊，从来不是她需要傅景琛。
而是傅景琛需要她。
当初没有她，天水集团，怎么可能有现在的成就？而他过的那么好，自己这些年，却过得那么惨，被他拿捏。
"沫沫......谢谢你。"
张了张嘴，阮小柔却发现喉咙哽得生疼。
于是轻叹了下，她才彻底说出口。
"小柔，你等着，要是林嫣然撺掇我们，一起把你和顾沉舟的事情说出去，我绝对不同意，号召大家不准那么干！"
苏沫突然斗志昂扬。
"她自己真的很搞笑，不就是高中时候暗恋傅景琛不成吗？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跑来报复你，真是个歹毒心肠的恋爱脑。"
听到这话，阮小柔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笑容让她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你啊，还是这么爱打抱不平。"
"那当然！"苏沫骄傲地哼了一声，"别小瞧我啊！"
车库里，再度变得静谧无比。
阮小柔抬头望向声源处，恍惚间又看见十七岁的苏沫躲在教室后门，冲她做鬼脸的样子。
"谢谢你，苏沫，真的谢谢。"
她轻声说，眼眶微微发热。
"少肉麻了！"苏沫故意粗声粗气地说，"对了，顾沉舟...你的新对象，他怎么样？"
雨声忽然小了些。
阮小柔听到苏沫的话，指尖微微一顿，随后无奈地笑了笑："沫沫，其实告诉你吧，我和顾沉舟真的只是朋友……那时候，同学会上假扮情侣只是为了应付那些无聊的起哄而已。"
电话那头，苏沫倒吸一口气："什么？！不可能！"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那天晚上顾沉舟看你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朋友好吗？他全程都在盯着你，那种眼神——深沉、专注，还带着点克制，绝对不清白！"
阮小柔怔了怔，下意识反驳："你一定是看错了……他、"
"我怎么可能看错！直觉最敏锐的就是我了！"苏沫语气笃定的打断，"再说了，顾沉舟条件那么好，人长得帅，事业有成，还那么大方，听说他私下资助了不少公益项目，性格也比傅景琛温和多了……你干嘛不考虑发展一下？"
阮小柔垂下眼睫，指尖轻轻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纹路，声音低了几分："我……不想再碰感情了。"
"就因为傅景琛那个混蛋？"苏沫愤愤不平，"小柔，你不能因为被蛇咬了一次，就一辈子怕井绳啊！这世界上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那样！"
阮小柔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不是因为他……是我自己，这些年，我太累了。爱情这种东西，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相信了。"
"可是——"苏沫还想再劝。
"沫沫，"阮小柔打断她，语气柔和却坚定，"你知道吗？我现在只想好好经营自己的事业，挣些钱，照顾好身边的人，其他的……我暂时不想考虑。"
苏沫叹了口气："可你总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彻底放弃幸福的可能吧？顾沉舟如果真的对你有意思，你连个机会都不给？"
阮小柔笑了："如果他真的对我有那种想法，那我更该保持距离了。现在的我，给不了任何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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