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蟒噬咬山岩之声如裂帛,螭龙祖脉哀鸣震颤,整座交州十万大山似活物般蜷缩挣扎。
莲花颊上舆图纹路暴涨为青铜桥,桥身浮凸交趾郡城堞、象林关隘、合浦盐田,竟将地脉龙气生生钉入虚空!
而琳琅独目缠丝带,带尾系死结于莲花颌下,刑天战鼓声混着龙吟在她颅腔内擂响:“过桥——!”
只见,士燮袖中竹简哗啦铺展,简上“太平清领书”五字灼穿瘴雾,照见桥尽头九尊兽面巨鼎,
鼎口喷吐的毒瘴凝成“士”字旌旗,旗下赤足巫祝踏鼎而歌
“鼎腹烹龙羹,需借江东火!”
歌声如钩,钩住破天胸腔黑洞——那心口玉魄虽碎,孙权魔念墨影却如附骨之疽,正啃噬新生的血脉嫩芽。
“孙仲谋!”破天嘶吼着抓向腐叶,焦骨指缝间忽钻出碧丝——正是璐璐草根缠太平符文,借地瘴重焕生机!
草茎倒卷如青蛇,猛地扎进心口空腔,同时虚空中的甘宁残影雷煞顺草脉灌入,墨影尖啸着缩成一点,破天竟借剧痛挣起:“某家心脉……便是炼蛊鼎!”
士燮抚掌大笑,腰间炸裂的鬼工球中飞出九颗玉髓珠,珠光映出眼中精算:“好一个以身为鼎!且看老夫添柴——”
于是直接把玉髓珠射向九尊巨鼎,鼎身兽面突变——或似刘表曾踞襄阳观虎斗,或如曹操举槊指江东,更有刘备携民渡江之悲容!三国枭雄虚影竟成鼎纹,压得螭龙脊骨咔咔作响。
二添阴阳谋,竹简篆文化作锁链扣住龙颈,链上浮出小字:“建安五年,士燮献明珠于曹,受封绥南中郎将”;“建安十五年,暗通刘备,赠合浦盐船三百”……交州三百年纵横术,尽炼为困龙符!
三添蛊池变,巫祝跺足震鼎,鼎口喷出青铜汁液浇灌彭大波,半身青铜躯壳遇液融化,露出脊骨裂缝中一片逆鳞——螭龙祖脉命门!
瞬间夏夏的渡厄针魂线急缠鳞片,尖叱:“逆鳞反噬主,孙权你还不现形?!”
孙权魔念墨影在破天心腔暴走,忽化三头六臂妖猿形相——这似乎很像仿那齐天大圣法身!
妖猿捶胸咆哮:“孤掌江东时,尔等还是鼎中灰烬!”
利爪撕扯碧草根须,甘宁雷煞竟节节败退。
琳琅独目骤睁,束发丝带崩裂!左眼窟窿喷出青铜浆液,于空中凝成刑天干戚斧钺:“弼马温的猴毛,也敢充斗战胜佛?”
斧钺劈风斩向妖猿,却听莲花厉喝:“师妹看脸!”
颊上青铜桥纹路突射出光柱,光中浮现交趾郡城楼。
楼头“士”字杏黄旗无风自动,旗杆顶端悬挂一物——木木老者焦黑的引雷木鱼!
“咚——!”
木鱼自鸣,声波荡碎妖猿幻影。破天趁机攥住心口墨影,狠狠掼在青铜桥上:“还你的太平羹!”
墨影溅入桥面舆图,交趾郡纹路顿染漆黑。
士燮袖卷风云,将青铜匣按在染黑舆图处:“九鼎听令——吞蛊!”
九尊兽面巨鼎倾覆,鼎口如饕餮巨嘴噬向青铜桥,
孙权魔念尖嚎着被吸入最大一尊鼎,鼎面似有曹操虚影突然举槊刺向孙权眉心!
这一切突然就归于死寂。
彭大波脊骨逆鳞闭合,螭龙哀鸣沉入地底;
璐璐草叶垂落晨露,露珠里士燮倒影抚须含笑;
琳琅左眼窟窿结出青铜痂,刑天鼓声渐渺...
忽见莲花抚颊蹙眉——新生皮肉下,墨迹如蝌蚪游向耳后!
士燮袖中竹简啪地裂开一道缝,缝中渗出小字:“建安八年,士燮遣使谒孙权,献明珠十斛。”
随即眺望江东方向,轻笑如寒鸦振翅:“孙仲谋啊,你以玉为饵钓鼎,可知鼎亦在钓你交州?”
这时候,烟霞溃散,灼灼如血的“士”字旗裹着毒瘴缓缓沉坠,
先前如活物般挣扎的山岩裂谷已瘫软沉寂,裸露出的地肺深处渗出浑浊不堪的暗绿色地瘴——龙脉元气大伤,只能在这污浊的养分中蛰伏沉睡,舔舐千疮百孔的脊背。
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沉甸甸压下,
“咕咚!”
破天面孔扭曲,青筋在皮下蛇一般游走跳动,仅剩焦骨的右手死死抠进泥土里,另一只手却痉挛般死死捂住胸口——在那里正牢牢扎根于血肉模糊的空腔深处,丝丝缕缕青中染红的异芒顺着破碎的经络向全身疯狂蔓延!
“呃……哈……”草根在体内疯长,野蛮撕裂伤处的痛楚犹如滚烫的岩浆灌入骨髓——可正是这足以撕裂魂魄的剧痛狠狠刺破了孙权心魔最后一点如跗骨之蛆般的梦魇迷雾,
剧痛即是生机!
“老……老子的心脉,”瞬间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住正从半空飘下的士燮,喉咙里滚出破锣般狂野的低吼,“就是炼蛊的鼎炉!”
士燮拂尘般随意一抖破碎的袍袖,衣袂挟着散逸的烟气,人已落在地上,竟悄然无声。
布满皱纹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浑浊的眼珠投向破天心口深处挣扎着新生的血肉脉络——那不是伤愈的柔嫩,反而透出一种被强行催发的、玉石俱焚般的狠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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