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所言,可是真的?”
吴仁安心中惊疑,面上却不露分毫。
陈景和嘴角微扬。
“师弟以为,这世间只我教独有此法?”
他轻笑一声。
“这时间有妖诡远矣,教中典籍说是前朝末年,天降不详。
那畜牲中有妖,人死后有诡,两者皆无智,止祸害世间。
伪朝先祖收妖灭诡,前朝遂灭。”
“伪朝官家信佛。佛门那些秃驴早已尝试人与妖兽脔交,生出些不人不妖的东西。
他们正是靠着这些杂种,推翻了前朝。如今却是灭妖禁诡,没出大城中皆设有镇魔卫,专剿妖诡。
阳泽中的那卫早就被这知府葬送在一处好地方了。
实天助本教也!”
吴仁安闻言,心头一震。
他想起自己曾在古籍中读到。
大景朝建立之初,确有“天兵降世”之说。
却不想竟是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
“前朝余孽亦在利用妖兽之力,止手段较为温和,仅是用秘法移植其血脉。”
陈景和继续道。
“然无论如何,其寿命终有尽头,到底不如我教与诡异融合,长生不死。”
烛火跳跃,映照着陈景和面上的青黑树纹,
却似活物般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师兄已与诡异融合?”
吴仁安问道,目光落在陈景和胸前未愈的伤痕上。
陈景和点头。
“不错。我已与‘木位’融合,成就半人半诡之身。虽有诸多不便,却得长生之机。”
烛火舔着芯,将陈景和的影子投在墙上。
扭曲变形,真如一株枯槁的老树,枝桠虬结。
“师弟,我欲与你共享此法。”
陈景和忽然转身,直视吴仁安。
“城中那夜叉已被我捉来,正好与你融合。”
“师兄厚爱,小弟感激不尽。只是…”
吴仁安心中思绪万千。
长生不死,乃世人梦寐以求之事。
然却并无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与诡异相融,怕是要付出代价。
吴仁安拱手道,“然小弟尚有妻儿,且腹中骨肉未出,长生不死,非吾所愿。”
陈景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也未强求。
“师弟心意已决,我亦不强求。若日后想通,随时可来木殿寻我。”
吴仁安拱手称谢,正欲告退。
忽听陈景和又道:“师弟,朝廷大军已至城外百里,十日内必至城下。届时还望师弟助我一臂之力。”
“师兄放心,小弟定当尽力。”
吴仁安拱手应道,心中却已盘算起来。
吴仁安转身欲走,忽听陈景和在身后朗声长叹。
“师弟,记住,人生苦短,唯有长生,方能看清这世间的一切沧海桑田。”
吴仁安脚步微顿。
“师兄,我等为魔者当为所欲为,不为万物所困,顺我者未必得生,逆我者必定得死!我自如意逍遥,我自为杀人作乐,却不违我本心!”
却径直走出大堂。
离开大堂,夜风拂面,带着几分凉意。
吴仁安独自立于庭院中。
仰望星穹,心绪纷乱。
“长生不死…”
昔日秦皇汉武,所求长生者皆为尘土。
空求长生又有何用!纵使你长生久视,还不是被人刺于堂上!
“人与诡异…当真能长生?”
月,如一轮破碎的玉盘,苍白冷漠地悬于天际。
残云如鬼魅,游走于星辰之间。
这天地间却无日夜游神之说…
阳泽城中,却也热闹,止府衙无灯光。
唯府衙后院一隅,烛火微明。
吴仁安负手立于庭中,眸中冷光如刃。
他凝视着手中那本皴黄的秘籍,封面血渍已干涸发黑,颇为骇人。
“《血散手》…”
他轻声呢喃,指尖轻抚过纸张。
却竟有丝丝阴寒之气透入肌肤。
翻至内页,草蛇灰线般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
首页题词赫然是“掌过血散、劲透肌骨”八字。
“好一个'掌过血散'…”
吴仁安眼中精光闪烁。
上次与萧远山激战,他曾亲眼见识这《血散手》的凶悍。
萧远山掌风过处,竟能将石墙拍成米面般的粉末。
这等拍物不碎反化齑粉的手段,当真骇人听闻。
庭院一角,几根绳索垂挂着数块生猪肉,肥瘦相间。
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
肉块遇风轻轻晃动。
“秘籍所载,练此功需先掌拍悬肉,达'肉不动而内碎'之境,方为入门。”
吴仁安取下外袍,露出精壮上身。
内力流转,掌心渐热。
他深吸一口气,凝神聚气,右掌如电,迅捷无声地拍向第一块猪肉。
“啪!”
肉块猛然摇晃,吴仁安眉头紧蹙。
猪肉晃动,可见掌力未能渗入肉内。
他再次出掌,这次稍缓,意在将内力渗透肉中。
“啪!”
猪肉再晃,仍是整块无损。
吴仁安面沉如水,翻开秘籍重新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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