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扫过那些正在忙碌的教众,他们眼中或有麻木,或有狂热,或有对未来的惶恐,但无一例外,都深藏着对他的敬畏。
人心,是最复杂也最容易掌控的东西。
威逼、利诱、恐惧、信仰……只要手段得当,便能将其牢牢攥在手中。
阳泽城如此,这些教众亦是如此。
兵器、甲胄、弓弩、箭矢,甚至是一些尚未烧毁的粮草和药材,都被迅速地搬运到停靠在附近运河支流的船只上。
整个过程忙碌而压抑,只有金属碰撞声、搬运重物的喘息声以及俘虏低低的啜泣声,偶尔夹杂着教众粗鲁的呵骂。
待所有战利品装船完毕,俘虏也被尽数押上几艘征用来的货船,大火已将整个营寨吞噬。
吴仁安这才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燃烧的废墟,转身下令:“启航,回城!”
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满载着战利品、俘满载着战利品、俘虏与疲惫。
缓缓驶离了这片死亡之地。
船队沿着浑浊的运河水道,逆流而上,朝着阳泽城的方向缓缓行进。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氤氲的水汽弥漫在河面上。
两岸的芦苇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水鸟被船只惊起,扑棱着翅膀掠过水面,留下一圈圈涟漪。
经历了一夜的血腥杀戮,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暴风雨前的短暂喘息。
教众们大多沉默着,或靠在船舷边擦拭着兵器上的血污。
或低头包扎着伤口,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那些被俘的官兵则蜷缩在船舱角落,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吴仁安立于船头,江风吹拂着他染血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眺望着远方阳泽城的轮廓,目光深邃,无人知晓他心中所思。
船行约莫半个时辰,已渐渐远离了那片被焚毁的营地。
河道在此处略显开阔,水流也平缓了些许。
就在众人心神稍稍放松之际,异变陡生!
“哗啦——!”
一声巨大的破水声自身后传来,打破了河面的宁静!
其声之响,宛若巨石投入深潭,激起丈高浪花!
“那……那是什么?!”
位于船队最末尾的一艘小型货船上,一名负责了望的教众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手指颤抖地指向后方水面。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后方数十丈外的水面上。
正有一道巨大的水线正以惊人的速度破开平静的河面,急速靠近!
水线前端,隐约可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在水中高速游动,其势之猛,宛若蛟龙出水!
“是人?!”
“怎会游得如此之快?!”
待那身影靠近些,众人才看清,那竟是一名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和尚!
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没有借助任何工具,仅凭双臂划水,双腿蹬踏,速度却比寻常小船还要快上几分!
“是……是个和尚?!”一名教众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
这荒郊野岭的运河之上,怎会突然冒出一个游泳的和尚?
而且看其来势汹汹,目标明确,直指船队!
“不好!此人来者不善!”
船队末尾一艘较大货船上,负责押运俘虏的一名执事脸色骤变,当机立断地喝道,“快!用弩箭射他!拦住他!”
船上的教众们慌忙取下从官军营地缴获的几架重弩。
这些军用重弩威力巨大,寻常武者被射中,非死即伤。
数名教众合力将沉重的弩机上弦,瞄准了那道越来越近的古铜色身影。
“放箭!”
“嗖!嗖!嗖!”
数支粗如儿臂的弩箭,带着破空的锐啸,撕裂空气,朝着那游泳的和尚激射而去!
箭矢所过之处,水面都被划开一道道白痕!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对激射而来的重弩,那和尚竟不闪不避!
只见他猛地一吸气,胸膛高高鼓起,双臂在水面上猛地一拍!
“嘭!嘭!嘭!”
三支精钢弩箭,带着破空锐啸,成品字形射向和尚!
这重弩威力极大,足以洞穿铁甲,寻常换血境武者也不敢硬接。
水花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厚重的水幕!
三支弩箭射入水幕之中,竟如泥牛入海,力道被瞬间卸去大半。
“什么?!”船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亡魂大冒。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如同敲击在坚韧的牛皮鼓上!
那几支足以洞穿铁甲的重弩箭矢,射在那和尚的身上,竟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
纷纷被弹开,无力地跌落进水中,连他的皮肤都未能刺破分毫!
“什么?!”
船上的教众们骇然失色。这和尚的肉身……竟强悍至斯?!
“金刚不坏?!他是佛门高手!”那名执事惊骇欲绝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
就在众人震惊的瞬间,那和尚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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