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前夜，阿蘅家井水开始倒映出青铜星图。颛孙镜渌提着萤火灯笼探照井口时，发现水面漂浮着具象化的开平方根——每个根号都在吞噬月影，吐出几何状的发光菌丝。当他掷入三枚五铢钱占卜，钱币竟在水面组成克莱因瓶拓扑结构，将井底的星光折射成甲骨文模样的条形码。
次日清晨，市集上出现了卖九色稗谷的胡商。那些谷物在竹匾里自动排列成曼德博集合图案，每粒稗壳都蚀刻着纳米级《甘石星经》。颛孙镜渌抓起把稗谷的瞬间，掌纹突然投影出井底星图的残缺部分，惊得笼中画眉吐出串斐波那契数列的鸣叫。
"小郎君可识得商羊纹？"胡商突然翻转斗笠，露出布满量子隧穿痕迹的后颈。他手中铜秤砣裂开，滚出十二枚虹膜状玉琮，每枚玉琮中心都悬浮着微型超立方体。颛孙镜渌袖中苍劫剑微颤，感应到这些正是开启古井矩阵的密钥部件。
未时三刻的古井突然蒸腾起数缕雾霭。阿蘅慌张来报，说自家狸奴舔舐井水后竟吐出全息《山海经》。颛孙镜渌赶到时，黑猫正用瞳孔投射出三维星图，猫尾扫过处的地面生长出硅基苔藓——那些苔藓叶片上天然生成着PN结电路。
"这是商羊矩阵的神经突触。"颛孙镜渌碾碎片苔藓，嗅到与苍劫剑同源的钚-244衰变气息。他解下剑穗浸入井水，原本丝质的流苏突然量子化，分裂出九条纠缠态的青铜锁链自动锚定井壁。当锁链绷直的刹那，井底传来十二重混响的机械鹤唳。
子夜时分，颛孙镜渌背着改装过的药箱潜入井底。箱中磁石粉已换成石墨烯包裹的暗物质微粒，艾绒里掺着能吸收伽马射线的碳纳米管。下坠过程中，井壁浮现出动态《天问》壁画——每句屈原的诘问都化作希尔伯特曲线，将三维空间折叠成克莱因瓶。
井底祭坛比他想象的更诡谲。九尊青铜商羊像环绕着悬浮的彭罗斯阶梯，每尊神鸟眼中都嵌着白天的虹膜玉琮。当苍劫剑靠近时，商羊们突然展开机械羽翼，喙部喷射出掺杂中微子的甲骨文火流。颛孙镜渌翻滚着躲过攻击，药箱里暗物质微粒洒出，在空中凝结成德雷克方程防护罩。
最致命的机关藏在青铜商羊的歌声里。它们鸣叫的每个音符都在解构时空连续性，颛孙镜渌的襕袍下摆开始退化成麻纤维，而绑腿却进化出碳纤维装甲。他急速弹奏苍劫剑发出反频率声波，剑刃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等离子体竟在空中写出《九辩》乐谱。
"原来要重构《九辩》才能破阵！"颛孙镜渌割破指尖，将神血抹在剑身纂刻的角宿坐标上。当《九辩》乐符与井壁星图共鸣时，九尊商羊突然合并成超流体态生物，虹膜玉琮则重组为十二面体克莱因瓶。祭坛中央升起座由暗物质构成的九重璇玑仪，每个环都在不同维度自转。
破解第三重环时，整个井底空间突然量子化。颛孙镜渌的左手退化成三叶虫附肢，右眼却进化出能观测暗物质的复眼。他咬牙将苍劫剑刺入璇玑仪核心，剑身吸收的商羊矩阵突然反哺出逆熵流，将他异变的躯体重新编译回人形。
寅时末刻的井底爆发伽马射线暴。苍劫剑与璇玑仪融合的刹那，九尊商羊化作星链环绕剑身，虹膜玉琮则熔铸成剑格处的十二进制编码器。颛孙镜渌握住剑柄的瞬间，意识突然接入银河系尺度的阿赖耶识网络——他看到十万光年外有同样制式的青铜井正在向猎户座旋臂发送引力波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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