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意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陆洋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两人相视一笑。
“互助社的事定下来了?”江宁意在他对面坐下,轻轻搅动着自己那碗面。
陆洋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口,才抬头道:“基本敲定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今天家属院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江宁意夹了块腌黄瓜放进他碗里:“无非是些闲话。有其他的军属帮我挡回去了。”她顿了顿,“倒是你,怎么知道的?”
“何政委提醒我的。”陆洋放下筷子,眉头微蹙,“他说团里张副团长的爱人一直对住房分配有意见。”
江宁意轻轻叹了口气,将面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先吃吧,面要凉了。”
陆洋却没有动筷子,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指尖上:“她是不是在家门口闹了?”
“嗯。”江宁意低头搅动着面条,“说我们占了本该属于她家的房子。有军属当场就反驳了她,说咱们住的这间本来就是分给团级和立过一等功的副团级干部的。”
窗外传来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衬得屋里一时安静。陆洋突然伸手覆住她的手:“刚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难为你了。”
江宁意摇摇头,反握住他粗糙的手掌:“我一向不会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倒是你,刚调来就遇到这些......”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陆洋起身开门,通讯员小赵站在门口,脸色凝重:“陆参谋,紧急集合!”
陆洋神色一凛,立刻转身去拿军装。江宁意已经快步从衣柜里取出他的武装带,动作利落地帮他整理领口。
“小心。”她将挎包递给他时,指尖微微发抖。
陆洋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转身冲进了夜色中。
面碗上的热气渐渐消散,江宁意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迅速集结的车队。
家属院里陆续亮起灯光,几个军属披着外套走出来,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张副团长的爱人王大姐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这么晚出动,准没好事!”
“别听小王瞎说,没啥事的。”
那个下午反驳王大姐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两人交谈几句后,江宁意知道她姓刘,是师长的老婆。
夜色如墨,军用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
陆洋没有选择坐吉普而是登上大皮卡,坐在车厢最外侧,右手紧握钢枪,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
车厢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刚才和陆洋自我介绍过的二十多名战士沉默不语,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偶尔的金属碰撞声。
“陆参谋,这是刚传过来的情报。”通讯员小赵递过一份文件,声音压得很低,“目标在青峰山废弃矿场,至少五十人,有自动武器。”
陆洋快速浏览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照片上是被抢劫银行门口的斑斑血迹,还有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几个蒙面人手持五六式冲锋枪,正对着无辜群众扫射。
“青龙帮...”
陆洋皱眉低声念出这个中二的名字,这个组织在最近三个月内制造了六起银行抢劫、四起绑架、几十起杀人案的黑社会组织名称。
文件最后一页是今天下午的最新情报:他们抢劫了刚刚运到银行的大批黄金,并打死了十几名追捕的公安。还顺手绑架了县小学十几名孩子。
卡车猛地一个颠簸,陆洋的头撞上了车厢顶。
他揉了揉额头,突然想起出门前江宁意微微发抖的指尖。
结婚七八年,这还是她第一次随军。刚来就遇上家属院的闲言碎语,现在又...
真是没有安稳日子过。
“全体注意!五分钟后到达集结地点!”团长在吉普车上的吼声打断了陆洋的思绪。
战士们迅速检查装备,拉动枪栓的声音此起彼伏。
陆洋深吸一口气,将那份文件和所有关于江宁意的念头都暂时锁进了心底最深处。此刻,他必须全神贯注——任何分心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卡车停在一片树林边缘。远处,青峰山黑黢黢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月光偶尔从云缝中漏下,照亮了山腰处几栋破败的建筑——那就是废弃矿场的选矿厂,青龙帮一路逃窜的临时据点。据说里面囤了大量炸药。
“陆参谋,指挥部命令你带领一个排从西侧迂回,切断敌人退路。”
何政委跑过来,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红线,“公安的同志已经在前方埋伏,但他们火力不足,需要我们支援。”
陆洋点点头,转向自己刚刚认识的战士:“检查装备,子弹上膛,保险打开。记住,对方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不要有任何犹豫!”
战士们沉默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陆洋注意到最年轻的列兵小李手在微微发抖,他走过去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跟紧我。”
队伍无声地潜入夜色中。陆洋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山间的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战士们身上的汗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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