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显宗等人身首异处的消息如野火般席卷京城街巷。
京城茶馆里,说书人醒木一拍,唾沫横飞地描绘着刑场上的血色图景:"那黎显宗被铁链拖得血肉模糊,刽子手的刀光一闪——"
话未说完,茶客们已齐刷刷倒抽冷气,有人捏着瓜子的手都微微发颤。
角落里几个老秀才摇头叹息"有违仁德",却被邻桌商贩嗤笑。
紧接着,朝廷在城内各处张贴告示。
“象郡府土地肥沃,气候温润,稻谷一年三熟,现广开移民,凡愿往者,无论老幼,人均赐田十亩,农具官发,免除赋税十年,路费、膳食概由国库支应……”
几个识字的账房先生踮脚读着,话音未落,人群已炸开了锅。
王记茶馆里,移民服务局派出的宣传员眉飞色舞道:“各位乡亲们!安南地处热带,终年无霜!
那稻田啊,刚割完头茬稻子,新苗就蹭蹭往上蹿,根本不耽误接着种!
汉朝时伏波将军马援南征,就说过‘交趾之地,膏腴胜过中原’!”
台下的听众们听得直咽口水,不少人把旱烟杆往鞋底狠狠磕了磕,盘算着一家五口五十亩地,三季收成能换多少银子。
然而,角落里一位穿着破旧长衫的老者却冷哼一声,说道:“哼!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当年明朝也曾收复安南,可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撤了回来?
那地方湿气重得能拧出水,热病、瘴气专挑外乡人,三熟的稻谷,怕不是要用命去换!”
老者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一些人心中的热情,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气氛愈发热烈。
与此同时,刚刚挂牌的移民服务局门前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张狗蛋一家挤在队伍里,孩子们攥着娘亲的衣角。
张狗蛋搓着粗糙的手掌对媳妇说:“他娘,咱在这儿给地主扛活,一年到头喝稀粥。
要是真有三季稻子,咱娃说不定能顿顿吃白米饭!”张狗蛋媳妇轻轻点头,可眼神里仍藏着担忧——听说安南的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层皮,那三熟的稻谷,真能养活一家老小吗?
米粮店的孙掌柜站在队伍旁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直摇头:“我在京城做了二十年生意,虽说赚得不多,可好歹安稳。
安南那地方,就算真有三熟稻,万一种出来运不回来,烂在地里咋办?”
布庄的伙计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听说安南人吃饭用手抓,睡觉吊在树上,一年三熟又咋样?
去了怕是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还有一些世家大族,对移民安南一事更是嗤之以鼻。
小有名望的李府管家站在门廊下,对着路过的百姓说道:“三熟?哄骗泥腿子罢了!我家老爷说了,安南瘴疠横行,就是白送百亩良田,也没人稀罕去那鬼地方!”
移民服务局内一片忙碌的景象,工作人员不停地核对文书、分发号牌,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第一期移民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码头上,一艘艘商船整齐排列,船帆高高扬起。
船头立着的木牌上,“象郡土地,一年三熟”个大字被猪油刷得锃亮。
陆路的车马也早已准备就绪,车夫们坐在马车上,向围观的百姓吆喝:“走咯!去安南种三季稻,发大财!”
张老汉一家走到船舷边突然停下,张老汉望着翻滚的江水,声音发颤:“我活了六十岁,守着祖祖辈辈的地没挪过窝。
三熟稻再好,能比得上家门口的薄田?”张老汉的儿子儿媳再三劝说,可老人拄着拐杖转身就走,一家老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移民服务局工作人员见状,连忙上前劝说,但却无济于事。
最终,第一期出发的移民只有寥寥数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走投无路的贫苦百姓。
为招揽更多移民,移民服务局的官员们不仅重金请来从安南返乡的富商,在熙攘茶馆里绘声绘色描述"三季稻田"的丰饶盛景,更刻意强调:"安南沃土虽广,但官府圈定的垦荒名额有限,早到者能抢占膏腴之地,晚来的只能分到瘠薄田亩!"
这番策略立竿见影,第二期移民招募时,报名人数呈井喷之势。
队伍里除了饥寒交迫的贫苦百姓,更涌入不少嗅觉敏锐的小商贩与身怀技艺的手工业者。
第二期移民出发时,报名的人数明显增加了。这一次,队伍中不仅有贫苦百姓,还出现了一些小商贩和手工业者。
“听说安南人爱吃糯米糕,我这糕点手艺过去,赶上三季稻的收成,准能赚个盆满钵满!”糕点铺的赵师傅推着装满家什的独轮车,笑得合不拢嘴。
赵师傅的妻子抱着年幼的孩子,望着远处的商船,喃喃道:“但愿那一年三熟的稻子,能让咱过上好日子。”
当大清移民船队分批驶向安南海岸时,张煌与韩勋、郑杠统领的北路清军顺利突破阮军贤良河防线,以雷霆之势进驻顺化城,将黄龙旗插上巍峨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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