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守罗州城的,是罗州大监黄环,相当于大宋各州府的兵马督监。
他领着驻守罗州的职责,又奉命与水师配合,护卫沿海安全。
但此番崔弘宰率兵前来,他便成了听命行事的的辅助角色。
因此水军出战没他什么事,崔弘宰亲自领兵出击,他也不能前去获取一份军功,只能留在后方守卫城池,眼睁睁看着出身不凡,位高权重的崔弘宰立下战功。
他出身寒微,全靠一身本事,摸爬滚打二十余年,才坐上如今位置。
他本以为自己大小算个人物,会受到一定尊重。
但崔弘宰丝毫没有看重他的意思,根本不让他接触战争前线,只留在后面等待给对方庆功。
如今见这些官兵前来报喜,自然是又羡慕又酸涩,尤其是看几个小小白户官便能借着崔弘宰的名头,对自己大呼小叫,他心中一阵悲凉,但却无可奈何,只得打开城门,挤出小脸相迎,还要帮着张罗监牢和库房。
只希望日后论功行赏,也能分他一份苦劳,那便值了。
城门打开,大军鱼贯而入。眼见这些士兵匆匆赶入城中,黄环有股奇怪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又看不出来。
待伪装成高丽大军的梁山军前锋前部入城,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话说这些人既然打了胜仗,先行回来收拾牢房、仓库,收押俘虏、装管钱粮、辎重等缴获。那必定是此战缴获颇丰,既然如此,他们这许多人怎么空手前来?
莫非不知先行运送一部分钱粮、辎重前来,也省得空手而归,把重担全部留在后面啊!
莫非有诈?想到这里,黄环心中猝然一惊,立即细细来大量正在鱼贯而入的官兵,忽然大喝道:“放箭,快放箭,这些不是催将军的人,是敌人假扮的!”
城头官兵闻言,顿时慌乱起来,扯起弓箭便对着正在城下准备进入城门的梁山军射下来,同时将那檑木炮石也都扔了下来,一时给梁山军造成不少伤亡。
萧嘉穗在城外看了,大喝道:“进城的兄弟,速速抢下城头,活捉对方守将。城下兄弟,注意防备,准备还击。”
其实不用他说,率先入城的山士奇和竺敬,已经带兵向前砍杀过去,将守卫城门洞的高丽军杀退之后,便寻路登上城墙,直奔黄环。
黄环知道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只得拼命一搏,而且不能再放敌人进来了,于是挥着大刀,赶去闸阀处,亲自动手,要与此处将士一起拉起吊桥,阻断敌方进城队伍。
正带人跨上吊桥的邓元觉感受到了异常,指挥士卒用盾牌遮挡头顶,再命弓弩手寻机反击之后,才抽空抬头来看。
见对方将领正在努力要拉起吊桥,将他们阻断,跌入护城河时,顿时大怒,于是命士卒们站满桥面,使劲儿跳踩,不让吊桥升起来。
他更是挥舞着禅杖,朝着那连接城上闸阀的粗大铁链砸去。
沉重的禅杖砸在粗大的铁链上,顿时发出巨大的金铁交鸣声,让人听了耳鸣。
巨大的力道加持在铁链上,顿时影响了黄环搅动的闸阀,让他们一下不仅收绞不动,反而还被牵扯得虎口生疼,双手麻木。
邓元觉见此举有效,于是继续挥舞禅杖,对着铁链猛劈猛砸,一时间,让城头簌簌落下泥沙,吊桥更是颤抖摇晃得厉害。
正指挥士卒死死压住吊桥的杨雄见状,有样学样,挥舞着一杆朴刀来劈砍另一边那条铁链。
如此一来,黄环这闸阀再也不能顺利绞动,根本不能升起吊桥,于是大喝道:“弓弩手、投石手,给我狠狠地打杀这些贼军,再来人帮忙,升起吊桥。”
身边官兵闻言,纷纷朝他这边靠拢,一部分赶来随他们一起绞闸阀轮盘,一部分人则将擂木炮石纷纷朝着吊桥上的梁山军扔下。
而弓弩手则纷纷张弓搭箭,寻机射杀露出头的梁山将士。
因为桥面上的梁山军过于密集,而且举起的盾牌不能完全抵挡扔下来的擂木炮石,很快被砸出几处缺口,不少人被砸中头颅肩膀,防守露出破绽,那些弓弩手便趁机将箭矢射入空挡处,继续给梁山大军造成伤亡。
邓元觉见状,怒不可遏,奋起神威,一禅杖胜似一禅杖砸下,那铁链终究承受不住,连接处咔嚓断开,升起尺许高的吊桥轰然掉落,扬起一片尘土。
他见倾斜的桥面更加不利于将士们防御,于是立即跳将过来,挥起禅杖来助杨雄砸断铁链。
二人合力,劈砸十余下后,这边铁链也断裂开来,吊桥彻底跟城上失去连接,他们也不用再聚集在桥面上,于是纷纷奔入城门洞。
随后赶来的索超和周谨,只防备着城墙上的袭击,快速通过吊桥,进入城门洞。
黄环见再也不能阻止更多梁山军入城,于是只好亲自带头杀下城头,阻止梁山军打上城头。
只是城中虽有一万官兵,但不是全部守在这处,而是分散四门,还有一部分被派出去巡逻,因此他这里能调动的,其实只有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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