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窟血祭
硫磺的刺鼻气息在矿道中翻涌,烛火被潮湿的空气压得奄奄一息。金哲秀攥着磨得发亮的鹤嘴锄,听着头顶传来的细微裂痕声,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他身旁的朝鲜劳工们也停下手中动作,矿洞内的死寂中,唯有远处监工皮靴踏过碎石的声响由远及近。
"哐当——"
一声巨响撕裂寂静,岩层断裂的轰鸣震得耳膜生疼。金哲秀本能地扑倒在地,碎石如雨点砸在他背上,扬起的粉尘遮蔽了仅存的烛光。待烟尘稍稍散去,一道诡异的蓝光从头顶裂缝渗出,照亮了矿道内扭曲的面孔。竹内那张平日凶狠的脸此刻煞白如纸,他的佩刀在蓝光下泛着冷芒。
"龙神降怒了!"竹内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抓住身旁的朝鲜劳工。那是个瘦弱的少年,被按在岩壁上时发出惊恐的呜咽。"快!用鲜血祭祀龙神,平息它的怒火!"刀刃划过皮肤的瞬间,凄厉的惨叫在矿道回荡,温热的鲜血滴落在蓝色液体上,腾起的白色烟雾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金哲秀瞪大双眼,看着液体接触鲜血后突然剧烈翻滚。原本缓慢流淌的蓝色溪流骤然加快速度,颜色也变得愈发深邃,仿佛活物般朝着人群涌来。他注意到液体表面泛起细密的气泡,每吞噬一滴鲜血,就会发出类似沸腾的滋滋声。
"这不是龙神的怒火!"金哲秀的怒吼打破死寂。他撑起身子,喉间因吸入粉尘而刺痛,"这些液体...它们在吞噬鲜血!"话音未落,竹内的皮鞭已狠狠抽在他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踉跄跪地。
"住口!你这朝鲜贱种!"竹内的脸上闪过疯狂,"继续祭血!所有人都给我排成队!"他的佩刀在烛光下挥舞,指向瑟瑟发抖的矿工们。几个日本监工也反应过来,举起棍棒驱赶人群。
金哲秀身旁的朴昌浩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少年的掌心全是冷汗:"哲秀哥,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金哲秀看着少年因恐惧而苍白的脸,想起三个月前他们被掳上船时,朴昌浩的母亲追着船哭喊的模样。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剧痛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蓝色液体离他们越来越近,地面被腐蚀出深褐色的沟壑。金哲秀注意到液体边缘泛起的紫色光晕,与他曾在故乡见过的地脉异常现象有些相似。那时村里的老人说,大地也会流血,而任何过度的索取都会触怒沉睡的地脉之灵。
"竹内大人!"金哲秀突然抬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镇定,"让我来主持祭祀。朝鲜秘法能更快平息龙神!"竹内狐疑地眯起眼睛,刀刃抵在他咽喉:"你想耍什么把戏?"
"那些液体需要的不是单纯的鲜血,"金哲秀瞥见角落里散落的矿石,灵光一闪,"而是带着大地气息的祭品!"他指向岩壁上泛着微光的石英矿脉,"用这些矿石与鲜血混合,才能真正安抚龙神!"
竹内的目光在金哲秀和矿石间游移,最终踢了他一脚:"快去!要是敢耍花样,我把你活埋在这里!"金哲秀强忍着剧痛爬起来,示意朴昌浩帮忙收集矿石。少年立刻会意,抓起鹤嘴锄开始敲打岩壁。
当第一块石英矿石被投入蓝色液体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液体表面的沸腾骤然停止,开始缓慢收缩。金哲秀见状,立刻割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矿石上,液体竟发出类似叹息的声响,颜色逐渐恢复清澈。
"快!继续!"金哲秀大喊。矿工们如梦初醒,纷纷割破手掌,将鲜血洒在矿石上。竹内和其他监工呆立原地,看着蓝色液体在众人的努力下渐渐退去。
然而,矿洞深处突然传来更加剧烈的震动。支撑矿道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块岩石开始坠落。金哲秀意识到,他们并没有真正解决危机,只是暂时安抚了这股神秘力量。
"所有人!往出口跑!"金哲秀拉起朴昌浩,朝着矿洞深处大喊。矿工们在烟尘中跌跌撞撞地奔逃,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当金哲秀最后一个冲出矿洞时,他回头望去,第三矿洞已经被彻底掩埋,只留下漫天的雪粒和呼啸的寒风。
幸存的矿工们瘫倒在雪地上,看着彼此身上的伤痕和染血的双手。竹内失魂落魄地跪在洞口,手中的佩刀早已不知去向。金哲秀握紧朴昌浩的手,看着远处佐渡金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心中涌起一股悲凉——在这片被欲望浸染的土地下,究竟还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矿窟血灵
竹内握着皮鞭的指节泛白,瞳孔里倒映着不断蔓延的蓝色液体。金哲秀的话像根毒刺扎进他心里,这个平日不可一世的监工第一次感到恐惧——自从三年前接手佐渡金山的矿务,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但多年来欺压朝鲜劳工养成的狠戾,让他迅速掩盖住内心的慌乱。
"住口!你这朝鲜贱民懂什么?"竹内的皮鞭如毒蛇般抽向金哲秀,鞭梢在他后背撕开一道血痕,"继续祭血!所有人都要贡献祭品,否则谁也别想活着出去!"矿工们在皮鞭的威胁下,被迫排成一列。朝鲜劳工们麻木地伸出手腕,刀刃划过时连哼都不哼一声——在佐渡金山,疼痛早已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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