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的漩涡逐渐消散,漆黑眼珠归于平静。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在瞳孔的正中心多了一抹跳动的火光!
那火光在跃动!扭曲!挣扎!
似乎在抵抗!
但很快,渐渐萎靡,减弱,直至彻底熄灭。
白安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目,感觉到眼珠里一阵强烈的灼烧感。
但好在,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恢复如常。
恰在此时!
有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
“景大人,您的感知果然敏锐,这里真的有夜诡,咦,竟然是……渡魂船!”
“哦?”
当白安年眯起眼睛,下意识寻过去,两个身影也已经从黑暗里闪现而出。
一个中年男人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支毛笔,于身前的半空中奋力勾画。
随着毛笔的挥洒,凭空留下了一道道墨痕。
写下了一个斩字!
“斩!”
当最后一笔落下,“斩”字化作了一把冷光森森的巨大刀刃。
从半空中落下,威力惊人,将小船直接劈成了两半!
另一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天青色的衙门制服,身姿挺拔,英气朗朗。
最为醒目的是,他身后斜背着杆一丈长的银色长枪!
少年身体一晃,银色长枪就从身后飞跃而起,落入了手中。
脚尖再一点,长枪已经刺了出去,锋锐凌厉的枪头直接洞穿了撑船人的身体!
被两人接连一击,那小船和船上的撑船人终于溃散,化为丝丝黑气飘散无踪。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这两人出现的也太过突然。
不止是两个守夜人,就连白安年都没反应过来,愣怔许久。
“你俩是……什么人?”李四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瞪的像牛。
“救你们命的人!”
少年收回长枪背在身上,傲然的哼了一声。
说完,少年便扭头看向同行的中年男人嘻嘻一笑:
“景叔,这便是百诡录中记载的渡魂船?也不过如此!”
那位景叔穿着淡紫色绣团云纹的圆领襟袍子,神态儒雅,一举一动气度不凡。
“口出狂言!”景叔突然的一声呵斥,让少年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那渡魂船早已与庆州少司农元田丰大人金身缠斗许久,折了打魂竿,聚魂棺也被破了,就连最为难缠的燃魂火都用掉了。”
“其实力十不存二,否则单凭你我,面对一个全盛的渡魂船,说不得会有死伤!”
少年皱起眉,缓了缓后低声道:“景叔教训的是,翰霖省得了。”
金身和夜诡的博弈是悄无声息的。
但突然出现的两人的出手发出了不小的声响,附近一些已经熄了灯的屋舍又亮了。
得了消息的白仲升都没来得及穿长衫,只着了白色的里衣就赶来了,身后跟着呼啦啦十几个庄客汉子。
“年侄儿,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何事?这两人又是什么人?”白仲升神情紧张的一连抛出了几个疑问。
不需要白安年张口,李四两个守夜人已经是竹筒倒豆子般把见到的所有场面描述了一遍。
听闻是夜诡闯门,哪怕已经知道没事了,白仲升还是一阵心惊肉跳。
“快!快!随我跪谢元田丰大人金身,再次护佑我等性命。”
在白仲升的带领下,来人都跟着跪下了,朝着小庙金身连连磕头。
那位景叔看了一眼受损不轻的金身,对少年道:
“这尊是元大人的三等金身,最里面有着一缕元大人的头发,看来并未损毁,只要将金身修复好,连续三日以香烛供奉,日夜不停,便可彻底恢复。”
几步外的白安年将那两人的一言一语都听得真切,暗道:“原来金身也有高低之分。”
磕过了头,白仲升走上前抱拳,无比客气的道:
“在下松阳县白家白仲升,这座小河庄的管事,敢问二位可是道统宗门之人,我白家老祖便是……”
“听好了!”
“这位是钦天监和刑部共同设立的巡察院,下设庆州分院的白玉符巡察使景和景大人,位及从五品!”
“本官是庆州木符巡察使裴翰林,从七品秩!”
少年裴翰霖昂首,朗声说道。
白仲升惊了:“原来是两位巡察使大人,是小人失礼了,快快请进!”
要知道,松阳县县令也才正七品官!
裴翰林看向景和,眼神里带着请示。
“便在此处歇息吧,明日天亮离开。”景和颇为客气的对白仲升点下头,“叨扰了。”
当两位巡察使大人进了庄子,白安年往一旁让开几步。
那位景大人却突然站住了,看向了他,诧异的咦了一声。
白安年心底一震,难道这个人看出了什么?发现了他的一体双命魂?还是道胎?
“你的身上……怎么会有我熟悉的才气道道蕴残留。”景和神情带着疑惑。
“还好……”
白安年缓了缓,恭敬的抱拳,斟酌着开了口。
“几日前,庆州上贤学宫的闻博士曾来过松阳县,替我……治病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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