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寻常的一日。
夺云正在准备夫人的药膳和澡豆,她是夫人嫁来后在宋府仆人中挑出的贴身丫鬟,对宋府一众事务十分熟悉。
她负责夫人的贴身事务,偶尔跟负责管账的晴雨交涉,再上报给夫人。
将闲杂事吩咐好,就蹲守在夫人浴房内等候差遣。
不得不说,这是场视觉盛宴。
夫人沐浴用鲜花花瓣搭配澡豆,偶尔添加牛乳细腻皮肤,她沐浴时嘴含药珠,长发涂抹祖传配方的药水,整个人“全副武装。”
洗漱完用软和绸缎擦拭身体水分,还要打一套软和身体筋骨的健身操,等身体冒出汗后,再用清水冲洗。(请勿模仿)
一套下来,她面红滋润,身段丰美又富有弧度。
伺候夫人穿衣时,都能被这近距离的乳白肌肤惊艳到,没有任何疙瘩和黑色沉着,接触时还软滑细腻。
穿好修身衣物,夫人照惯例到书房看书。
这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因为夫人最喜看闲杂游记和怪志话本,有次不懂事的仆人乱闯,吓得夫人心悸不停。
原来是她正在看黑夜鬼怪之类的杂谈,被突然发出声音的仆人吓地正着。
那仆人还是大人手下的,还是当院丈责了十下。
以做威慑。
夺云退到书房门口,见到翘楚姑娘被传唤入内。
翘楚姑娘是自夫人小时便跟在身边的家生子,听说学过武艺,往常是陪伴在夫人左右的,不过最近因为夫人嫁妆的铺子事宜出门了一趟。
估计两人在商谈铺子之事。
夺云只管夫人交给她的宋府事宜,对于嫁妆是无权干涉的,她也不会觊觎,因为夫人出了药钱救了她家里的母亲,夺云感激还来不及。
她只求家人康健,再无其他多余心思。
等着等着,夺云眼皮沉重,头顶的明月郎朗照耀在庭院中,真是个睡觉的好时候。
坚持了一刻钟,最后还是站在门口,靠着红柱子打起了盹。
她可要好好给夫人守门。
窗棂处盯梢的眼眸这才离开,翘楚趁时间从怀中掏出羊皮纸,在桌面上铺设开。
“小姐,最近三月在淮山的商户反馈,那里深山老林中偶尔有被箭射落的鸟。”
“哦?是猎户也说不定。”
“非也,猎户打猎地点不定,时间不定,不如这箭羽出现时间,太过规律,翘楚也查过,周边猎户不会轻易靠近淮山。”
淮山毒蛇盘旋,瘴气弥漫,地险峻山拔高,少有人穿越进到里面。
也不会有人发现,里面有块大平原。
“哦——”
符诱安这才打起精神,“箭羽上可有标记?”
“无。”
翘楚又从怀中掏出某物,乍一看就是两人讨论的箭。
她伸手接过,仔细端详。
又转身到身后摆件架处,打开暗扣机关从墙里拿出一个黑盒子,里面摆放的是干净的玄铁青锋箭,其箭身雕刻有皎玉暗纹,在烛光下箭锋犀利,似夜狼獠牙。
箭羽部位坠有金色圆珠,奢华精致,还带有上位者独权色彩。
这两箭,怎么看都是天地之别。
“留着吧。”
符诱安研究不出什么,还是将两箭放到一起。
黑盒子盖缓缓合上,直至那尘封了七年的箭消失在眼前,符诱安才敛住混乱的心神。
最近从淮山处辐射到周边一千里,平民购置的粮草比以往增加了,还有布料木材和铁具的业绩都涨了不少,这种蹊跷还是因为她嫁妆店铺涉猎较宽,这才有所察觉。
真奇怪,好端端的囤这么多粮做什么,若不是疫情,那便是兵乱。
符诱安思索到这个,莹润长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顿。
“继续查。”
“是——”
这几日平平静静的,也没等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午间时分,她用完午膳正在用茶水漱口,夺云提起裙摆拿着字报进屋来。
“夫人。”
夺云原本是在外采购,回来的途中听见走街串巷的卖报人吆喝,说多名官员涉嫌收取平民贿赂私下草菅人命的消息,她也买了字报。
符诱安接过,看了半晌。
这些字报上的官员都是地方文官,对京城上面的人影响不大,但字报传播范围大,上面应该会派巡抚下来调查。
原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接下来,这大字报所掺杂的消息越来越多。
甚至还指向当今太后的表弟王野,其任职于大理寺高位,常常收受贿赂滥用职权替人牟利,还会对受害者滥用私刑,致人死亡后制造病死牢狱的假象。
朝上刺史忌惮于太后,没人敢举报他。
因此王野更加肆无忌惮,行事风格大摇大摆。
这卖报郎也奇了,每次卖报都是趁巡逻的官兵不在,而且字报上的内容新鲜刺激,就算夹带私货大家也愿意买。
很快,京中又有其他官员掉马,百姓们凭借字报指引,还找到了真实的百人坑。
里面都是被权贵们玩弄糟蹋后的平民妇女尸首。
一时间民愤难平,一传十十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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