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忽然被系统点到重点了一般,身子都僵了一半。
在这里待了太多年,多到他都差点要忘了自己其实不是祁家二公子。
偏偏他在这里活得太认真了,认真到已经几乎融入了这个世界,如果不是系统忽然提醒,祁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直情绪低落到抑郁而终。
祁玉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胸膛是温热的,能听见沉重的心跳声。
谢展亦把祁玉揽在怀里,学着祁玉的样子,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手掌抚过他消瘦身体,能摸到脊骨的触感,谢展亦没说话,静静的让祁玉靠着。
他的怀抱温暖又宽厚,令人安心。
谢展亦不知道自己这样顺了多久,手臂抬起时已经酸痛了起来,怀里的人也实在的靠在了怀里。
祁玉睡着了。
一连多日未眠,他似乎是累极了,此刻靠在谢展亦胸口,呼吸绵长。
谢展亦没敢动,挺着背让祁玉倚靠,他微微垂眸,看向祁玉的侧脸,眼中的心疼就快要化作实质。
谢展亦这两日也未睡好,但此刻怀中抱着祁玉,他是一点不敢松懈。
中都府有些人看相府的笑话,这两日祁玉没去中都府,有些武官私下里说相府好日子到头了,大公子先死,下一个就该轮到二公子了。
谢展亦听完面色沉沉,浓俪的脸连挡也不挡,晚上乘着月色,拎着刀把那几个乱说话的捅了个对穿。
他并没威慑那群人不要乱说话的意思,他甚至是纵着他们乱说话,但只要提及一句关于祁玉的不好,晚上时他们就会头身分离。
祁隐倒是前天就收整好了心情,继续去朝堂独揽大局了。
虽然外人一看都说丞相心胸宽广,经历过丧子之痛,短短几日又能主持朝纲了,但只有祁玉知道,祁隐把公务都搬去了祁云决的书房,有时候在里面一待便是一夜。
祁云决的事在相府成了个不能提的禁事,因为祁隐仍旧坚决那句不见尸首不办丧仪。
一月过去,祁云决仍未有消息,但他出事前写的信倒是送回来了。
祁玉抖着手,怎么也打不开。
往常厚到恨不得是十张纸的信,此时就只留了一句话——哥快要返京了,回去再收拾你给周凛也写了封信的事。
一句话让祁玉泣不成声。
祁云决,你回不来了啊......
祁云决,你被留在漠边了。
沈峥亲自去相府拜访了一趟,和祁玉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隆辛帝病事沉疴,已经日子不多了,现在各位皇子蠢蠢欲动,谢展亦虽然是众位皇子的敌对对象,但比起谢展亦,谢乘风显然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有人都想要把太子拉下马。
隆辛帝一死,谢乘风就能顺势成为下一位皇帝,谁都不愿意如此,所以谢乘风现在才是危机四伏,进退维谷。
嘉皇后为保住谢乘风的命,特地让谢乘风在朝政上出了点错。隆辛帝以此为由,废了谢乘风的太子之位。
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天下大乱了。
所有人都在盯着那个位子,若不是周凛失踪了,只怕这场混战里只怕还要再加一位“外戚”。
分明是紧张的时刻,偏偏谢展亦不是如此,胆大包天的邀请祁玉出门玩。
祁玉无语凝噎,他每天战战兢兢,生怕有人从暗处射出来一箭要了谢展亦的小命,他倒好,大摇大摆要逛街去了。
祁玉劝不住他,只能跟在身边保护他。
从东街口一路逛到西小路,谢展亦挑了不少饰品,头饰、耳饰、胸针、环佩......
像女儿家逛街一样,每看上一个都要佩戴上,转头问祁玉好不好看。
祁玉也每次都说好看。
谢展亦低声笑笑,全都买了。
店家把饰品包进匣子里,谢展亦却忽然道,“这些饰品再好看,也不及祁二哥哥当初送我的一根银簪。”
“嗯?”祁玉压低声音,在谢展亦耳侧道,“在这里说这种话,你当心店家一会儿拿着笤帚追出来打你。”
谢展亦却朗声笑了起来,他方才为了迁就祁玉说话,微微俯了身,此刻站直了身子,精致如玉的面庞带着笑意,配上他劲瘦颀长的身材,引得旁边看饰品的女儿家频频侧目。
谢展亦却敛了笑,阴着脸瞪了人家姑娘一眼。
祁玉不知道谢展亦是专门笑给他看得,还以为谢展亦是抽了什么风,朝人家姑娘撒气。
等店家把东西递过来,祁玉嫌丢人的连忙把谢展亦扯出了店外,谢展亦一脸委屈,“我方才笑得不好看吗?”
祁玉:“......”
“好看。”
“那你为什么没有看呆?”
这算什么问题?
“我小时候,祁二哥哥最喜欢盯着我的脸看了不是么?”
祁玉有种小时候调戏小孩,长大了被人要求负责的感觉。
“好看,小亦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好看的。”祁玉诚实说道。
他面容仍然是艳丽的,肌肤白皙剔透,面颊微红,染着夺人心魄的艳色,一双漆黑又漂亮的双眸,薄薄的水色氲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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