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目光扫过萧瀛,面色带着淡笑,“练第一式,流云斩。”
萧瀛眸光微动,知道大师兄这是特地给他机会练下去,登时心里像含了一口蜜,甜到五脏六腑,喜滋滋的垂眸一笑。
可又怕李墨发现他太开心,询问他缘由,他可不想说,又紧紧绷住脸,专门躲到暗处去偷偷傻笑。
看了他表情全程的祁玉:“......”
又过了一会儿,各峰师弟就都赶来了,无论是谁,到场第一件事都是到祁玉这来刷个脸,“大师兄早!”
“大师兄,今日来我们天医峰多多指点我吧!”
“大师兄,能不能让李墨师兄和你换一下,我们天同峰真的不想被他骂了......”
祁玉无奈的哄走了一位又一位师弟。
练剑场脚下所踩的石阶是天清宗的先辈们从各地集来的大块灵石铺成的,这里磁灵场很强。所以无论灵力多么低微的弟子,只要在此地练剑,就可以续航很久,不耽误修炼。
祁玉默默腹诽:【第一个想到把灵石铺在练剑场的人,必定是天清宗每代弟子暗恨的角色。】
一双玉面金绣白鞋踏上练剑场的地界。
沈堇禾冷白的脸在光下照得愈发透亮,近乎透明,一对耳朵透着光,泛着浴血的红,他眯着眼,看向人群中央最受欢迎的那个人。
平心而论,青年的相貌实在生得不俗。流畅的骨骼轮廓,干净轻薄的皮相,圆润黝黑的眼睛,精致中又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少年气。
但他如此受欢迎也并非独独靠得那张隽秀的脸,还因为这不偏不倚的性子服人。
可现在,青年明显是偏了心......对他那无用的徒弟,多番照料。
沈堇禾慢步走向高台,手轻轻一挥,闪着光的白玉桌上出现了一盏茶,袅袅白雾升起,他掀袍坐下,纤长白皙的手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
沈堇禾淡着他那张冷艳脸,慵懒的垂眸,对上祁玉的视线,薄唇勾起笑,自然而然的解释道,“赵师兄事忙,传音与我,让我替他来练剑场看看。”
祁玉点点头,对着沈堇禾拱手道,“劳烦师叔为弟子们操心。”
沈堇禾嗯了一声,嗓音倦怠,张口抿了一口茶,“开练吧。”
“是。”
众位弟子排开位置,练的是天清第一式,流云斩,台下弟子人手一剑,剑光划过周身,“嗖嗖——”声响聚集一片。
沈堇禾或许只是对萧瀛不太关照,作为师叔,还是很尽责的。人虽坐在高台上,目光好似从未落在台下的弟子身上过。可只要有弟子的剑光偏移,马上要伤到同门的时候,总会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迫使那把剑停下,最后“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被停下的弟子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沈长老,只能看见沈堇禾抬起手,慢悠悠的给自己续上茶。
晨练的练剑时间为一个时辰,散场后,沈堇禾又施施然去了下一个场地。
祁玉记得,午练的悟本参心,好像是天意峰的栾长老,怎么又成沈堇禾了?
沈堇禾坐在主位,翻开书页,抬眸看着祁玉,语气暗含逗弄之意,“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祁玉温声问道,“师叔今日的课,是否安排的太多了?”
“栾师弟下山去清魔了,后日才回,我替他代一节课。”
“嗯......”祁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悟本参心的时候,座位是按照入门先后排的,也就是说,祁玉坐在第一排正对沈堇禾的位置,李墨位于他左手边,右边是天医峰的大弟子莫益。
而萧瀛......作为沈堇禾的亲传弟子,却坐在大堂的最后一排。
悟本参心是最无聊的课,有的弟子没跟上节奏,那就不是参心了,那是入眠了。所以这课无疑是最难熬的课。
但由沈堇禾来讲这堂课,最合适不过,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授课堂内谁也没犯困,全都沉浸在沈长老那泠泠纯净、清越悠扬的嗓音中。
“修士修行,常执于剑气锋芒、丹法玄妙,但,勿忘参本心之要。”
“须知大道如天地呼吸,无形而有韵——春雷震蛰虫,非雷霆之威,乃气机流转自有其时;秋叶坠渊潭,非枯木之衰,乃因果循环自有其序。修者当如长空纳星辰,不拒光影,不逐流焰,方能见真我之明......”
参心便是凭借书中的一句话,自形成天地辽阔之景,心有多大,所见之景便有多大。
入定思绪下,所望及的便是道心。
此法对结丹后的修士相当有帮助。
半个时辰后,祁玉缓缓睁眼。
系统难得有些好奇,【你入定后都看到了些什么?】
祁玉有些回味的回答,【看到了很多。我站在天清宗的峰顶上,向下看,能观湖水、瓦房、田地、高山瀑布、仔细看,遥远枝头上的小鸟都能看清。还能自如的向远处望,可是远处一望无际无穷尽......】
系统有些恍惚的出声,【你这是胸有乾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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