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似凶猛巨兽,携狂风与豆大的雨点骤然袭来。
狂风呼啸,吹得街边树木东倒西歪,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瞬间便将街道化作一片汪洋。
诗涵原本脆弱的呼吸系统,在这恶劣天气的强烈刺激下,哮喘毫无征兆地突然发作。
她小脸憋得通红,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痛苦,急促地喘息着,每一口呼吸都艰难无比,仿佛是在与死神奋力抢夺生机。
王欣见状,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蹲下身子,动作麻利地将女儿稳稳地背在背上,而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茫茫雨幕之中。
狂风如刀,割得他脸颊生疼,雨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可他全然不顾。
他脚上的工装鞋重重地踩在积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发出响亮且密集的 “啪嗒” 声,仿佛是在为这场与时间赛跑的紧急救援敲响激昂战鼓。
诗云紧紧跟在后面,慌乱之中,她的手机从包里滑出,“啪” 的一声摔在地上。
屏幕瞬间裂开,那细密的纹路犹如一道狰狞的闪电,似乎在预示着这个夜晚的不平静。
她顾不上心疼手机,急忙俯身去捡,可手指刚触碰到手机,便被那尖锐的裂缝划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混着雨水,滴落在地面,很快便被水流冲散。
终于赶到急诊室,刺目的白炽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将室内照得毫无隐私可言。
王欣一路狂奔而来,呼吸还未平复,手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他颤抖着解开工装外套,那工装外套上近来满是,他主持工作到工厂车间里沾染的灰尘与污渍,散发着一股机油混合着汗水的味道。
他双手微颤,小心翼翼地裹住女儿,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外套下,是一件洗得发白的卡通 T 恤,那是诗涵去年生日送给他的礼物。
T 恤上的图案本是色彩鲜艳的卡通形象,如今却已有些模糊,像是岁月悄然擦去了它的亮丽。
可在王欣眼中,每一个线条都承载着女儿满满的爱,那是他在疲惫工作中坚持下去的力量源泉。
此时,这破旧的 T 恤在这冰冷、充斥着消毒水味的急诊室里,却如同一束温暖的光,驱散了些许寒意。
诗云蹲下来,想要系紧松开的鞋带。在这匆忙的动作间,不经意间,她瞥见丈夫脚踝处贴着创可贴。
创可贴的边缘已经卷起来,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被忽视的遭遇,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机油,那机油渍渗入创可贴,干涸后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他在工厂忙碌工作留下的痕迹,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可他总是默默忍受,从不曾对家人提起工作中的艰辛。
她的心像是被一根极细的针轻轻刺了一下,瞬间,酸涩感涌上心头,眼眶也微微泛红,对丈夫的心疼与生活的无奈交织在一起,在心底蔓延开来。
“妈妈,你的口红掉了。” 诗涵躺在病床上,小小的身躯被白色的被子裹着,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显得有些微弱。
她那苍白的小手努力地从被子里伸出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轻摸了摸诗云的脸。
诗云这才惊觉,自己从接到诗涵急诊通知后,一路飞奔而来,因过度担忧而哭花的妆容,此刻在女儿掌心晕成了奇怪的色块。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安静得近乎压抑的急诊室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在为诗涵那脆弱的生命保驾护航,一下又一下,揪着诗云的心。
与此同时,王欣放在急诊室长椅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陈雪的消息不断弹出:“王哥,晋升公示提前了......”?“你来单位一趟吧。”
公示栏前,人群如潮水般拥挤,大家都在好奇地张望着这次晋升的名单。
王欣从人群边缘开始,侧身、用力,艰难地一点点往前挤,肩膀被人撞了好几下,却浑然不觉。
终于,他挤到了前面,目光死死地盯着红纸上陈雪的名字,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工装裤口袋里的辞职信,从得知晋升公示提前那一刻起,就被他紧张的手不断揉搓,早已被汗水浸得发软。
身后,同事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听说王欣傍上大网红了,人家拍个视频赚的比咱们一年都多......” 这些话语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让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他下意识地转身,目光猝不及防地与诗云撞了个满怀。
彼时,外面的雨幕厚重如铅,诗云手里紧紧攥着那份被雨水泡得皱巴巴的合作合同,纸张边缘已泛起毛边,墨色晕染开来,恰似她此刻凌乱的心境。
原本精致的珍珠耳钉,不知何时掉了一只,仅剩下孤零零的耳针,扎在耳垂上,像一个无人诉说的落寞符号。
发丝湿漉漉地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几缕刘海肆意地耷拉着,勾勒出她满身的狼狈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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