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川是被鼻尖萦绕的桂花油香熏醒的,缓缓睁眼,便撞进一双画着飞霞妆的明媚眸子。藕荷色纱帐外,几缕晨光悄然漏入,映得怀中女子肩头刺青若隐若现,那是个北斗七星的图案,天枢星的位置正硌着他胸口。
“公子昨夜好生孟浪。”女子葱白手指轻轻划过他结痂的箭伤,丹蔻在第七道疤痕上打着转,似笑非笑地嗔怪道,“连破七重机关闯进年府,就为掀奴家的床帐?”
林小川闻言,突然扣住她手腕,体内星脉诀在太渊穴处猛地一跳:“年二小姐的闺房藏着《黄帝内经》残卷,这消息可比三笑逍遥散传得还快。”说话间,他目光扫过枕边玉雕药杵,那杵头还沾着化功散特有的靛蓝粉末。
“哟,公子消息倒是灵通。不过,就凭你,还想拿走残卷?”年小蝶柳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金铁交鸣声,紧接着年羹尧的怒吼震得雕花窗棂簌簌作响:“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妹妹!”年小蝶脸色骤变,反手抽出枕下软剑,抵住林小川咽喉,急切道:“现在逃还来得及。”
“逃?”林小川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笑着叼住剑尖,咸腥血气瞬间在唇齿间漫开,“我若说昨夜是被人用天山折梅手扔进你被窝的,年将军信不信?”话音刚落,三道乌光破窗而入,他眼疾手快,揽着年小蝶滚下拔步床,三枚透骨钉“噗噗”几声,正钉在方才缠绵处。
“你……你这疯子!”年小蝶又惊又恼,瞪着林小川。
“彼此彼此,年二小姐这闺房,机关毒物可不少。”林小川毫不示弱地回敬。
年府后花园,太湖石突然移位,露出个丈许宽的密道。林小川攥着年小蝶的手腕,一路疾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里,混着毒蛇吐信般的沙沙声,那是血滴子的柔丝索在青砖地上拖行。
“你可知这密道通向何处?”年小蝶突然甩开他的手,簪头碧玉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十七年前吕留良案发,我祖父就是从这里……”话未说完,林小川猛地将她扑倒在地,三道柔丝索擦着发髻掠过,在石壁上留下寸许深的沟壑。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过,公子似乎对我年家的事知道得太多了吧。”年小蝶语气里带着警惕。
“年二小姐,大家都在找《黄帝内经》残卷,我不过是顺路。”林小川半开玩笑地说。
追兵的火把光亮起,林小川看清领头人戴着赤鬼面具,正是那夜在八大胡同围杀他的血滴子统领。星脉诀在掌心凝成气旋,他忽然贴着年小蝶耳垂轻笑:“你说年大将军若知道密室里藏着前明玉玺,会先杀我还是先杀你?”
“你……你胡说!”年小蝶瞳孔骤缩,袖中突然射出七根淬毒银针。林小川翻身避开时,见她唇形无声吐出三字:“神机营。”
密道尽头是个摆满青铜浑仪的密室,中央玉台上供着半卷发黄的《黄帝内经》。林小川刚要上前,年小蝶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天璇星刺青竟与古籍产生共鸣:“你可知七星红颜本就是活体阵眼?”
“你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林小川皱眉,盯着年小蝶。
“彼此彼此,林公子又何尝坦诚?”年小蝶反唇相讥。
追兵破门的瞬间,林小川看见两个年小蝶,一个正将匕首刺向他后心,另一个却徒手抓住飞旋的血滴子。星脉诀在奇经八脉疯狂运转,他忽然明悟这是量子叠加态下的双生镜像。
“选我!”握刀的年小蝶眼中涌出血泪,“选我才能活!”另一个却含笑张开双臂:“选我可得天下。”林小川的指尖在虚空划出克莱因瓶轨迹,两个镜像突然坍缩,真正的年小蝶软倒在他怀中,密室穹顶的星图开始旋转。
青铜浑仪的齿轮突然逆向旋转,林小川怀中的鎏金怀表迸发出刺目蓝光。年小蝶的北斗刺青如活物般蠕动,天权星的位置正对密室穹顶的缺口,那里竟映出康熙三十年的太医院景象。
“原来七星阵眼是时空锚点!”林小川激动不已,星脉诀在足少阳胆经炸开气旋,他猛然拽过年小蝶手腕按在浑仪中枢,“你祖父当年埋的不是玉玺,是傅青主的《黄帝内经》残卷!”
“你……你怎么会知道?”年小蝶又惊又疑。
“我自有我的办法,年二小姐,现在我们得合作。”林小川神色凝重。
追兵的血滴子破空而至,却在触及浑仪的瞬间化作飞灰。年小蝶突然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浑仪龙纹上:“你以为我真是年羹尧的妹妹?”她撕开襦裙下摆,大腿内侧的朱砂痣竟与吕四娘画像上的胎记分毫不差。
“吕四娘后人?难怪!”林小川恍然大悟。
密道外传来毒龙尊者的长啸,腐尸毒气顺着砖缝渗入。林小川的星脉诀自发运转龟息功,却见年小蝶双瞳泛起量子纠缠的紫光:“三百年前你我在雷州海峡……”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已被吸入时空漩涡。
康熙三十年的梧桐叶飘进太医院窗棂,青年傅青主正用银针封住唐晓澜的任脉。林小川跌落药柜时,撞翻的紫檀匣中滚出半卷《黄帝内经》,书页间夹着张发黄的“血滴子”建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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