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大黑狗的饲主年初过世了,将狗托付给自己儿子,他那儿子是个不成器的,终日只知吃喝嫖赌,才一年不到就把家产败了大半。
韩瑞轩遣人上门高价买狗,那败家子不假思索就将狗卖了。
因是光明正大交易,五花不好拦着。
“大黑狗被带去排云楼了。”
五花怏怏不乐。
“排云楼今天有安排斗兽吗?”冯清岁问道。
“没有,明天下午才有。”
“你先去排云楼盯着,护着点大黑狗,顺便摸清楚那里的布防。”
冯清岁做好安排,依旧去了荣昌侯府陪魏氏散步,散完步后,她对魏氏道:“明儿府里有点事,我就不过来了。”
魏氏点头道好。
夜里五花回了一趟纪府,跟冯清岁说了排云楼的格局和布防,冯清岁思忖片刻,给了她两味药。
“明天要是翠雀来了,你将白纸包的这味药下到她的茶水或酒水里,黄纸包的这包喂给大黑狗。”
“好。”
翌日,斗兽开场前半个时辰,她独自驱车来到排云楼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乔装打扮成一个面容寡淡的男子,前往排云楼。
排云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一楼大堂有弹唱说书杂耍,节目从早排到晚,点上一壶茶两碟点心就能坐上半天,因而总是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冯清岁对门口恭候的小二说了句来找人的,便自顾自往里走去,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净室在大堂最里头,她径直走到那里,而后按照五花给的线索,找到暗门,打开机关,拾阶而下。
斗兽场就在大堂正下方,中间是个直径约三丈,围栏高约六尺的圆形铁笼子,铁笼子高出地面大概三尺多,笼外环绕着一圈阶梯,阶梯上安放着一排排罗汉榻。
榻上放了炕桌,堂倌们正忙着将茶酒点心瓜子卤肉之类的吃食摆放到炕桌上。
冯清岁打量了片刻,悄然往斗兽场的净室方向走去。
不多时,“赌客”陆续到来。
翠雀和韩瑞轩来得不早不晚,在预留给他们的罗汉榻坐下后,堂倌立刻给他们筛酒。
“给我沏壶茶。”
翠雀懒洋洋道。
韩瑞轩凑过来问了句:“怎么今儿不喝酒?”
翠雀嗔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她小日子来了,小腹正隐隐作痛,哪里敢喝酒。
“魏氏的陪嫁好像有不少药丸子,改天我问问有没有治这个的,给你讨点过来。”
韩瑞轩宠溺道。
翠雀啐了他一口:“谁要她的东西!吃下去指不定连命都没了。”
她小日子原本好好的,进荣昌侯府喝了魏氏一盏茶后,就再也没安生过。
这几年恩宠不断,也没怀上过身孕。
这个亏她迟早让魏氏还回来。
韩瑞轩笑了笑:“不吃就算了,爷给你找御医看。”
翠雀不置可否。
取过堂倌泡好的茶喝了一杯后,她倚着靠垫,看着空荡荡的八角笼,想着那条大黑狗很快就会变成一条死狗,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下一瞬,肚子一阵绞痛。
她脸色一沉。
匆匆跟韩瑞轩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向净室。
解完手,她站到洗漱架前,刚拿起胰子,就瞥见面前的镜子里多了一道人影。
一个容色在她之上的美貌女子。
也穿着男装。
她眼底掠过一抹阴霾。
右脚悄然往后伸去,试图绊倒对方。
孰料对方手一伸,竟架了一把薄刀到她脖子上。
“别乱喊,不然你马上就会没命。”
对方压低嗓音道。
尖锐的刀锋就在脖子上,沁着寒意,翠雀汗毛倒竖,不敢轻举妄动。
“我是荣昌侯世子的宠妾,外面就有他的暗卫,你要是杀了我,逃不出这里的。”
她努力镇定道。
对方一手持刀,一手抓住她的腰身,挟持着她往后退。
退到净室最里面的那道门,拧开门把手,将她拖了进去,而后反手将门闩上。
里面有道向下的阶梯。
她头一次知道净室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通道。
“下去。”
对方命令道。
她抬脚往下走,脚步稍慢一点,脖子上的刀刃就往里压一分。
逼得她不得不加快脚步。
下面臭气熏天,恶心得她差点吐出来。
原来这是秽物储室。
刚停下来,对方一脚踹在她膝盖窝,将她踹倒在地,随即反绑住她双手,腿脚也绑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
她忍着恶心问道。
“江春与是怎么死的?”
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冰冰问道。
她愣了愣。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江春与,前礼部侍郎江寂言和冯惜的女儿,”对方面无表情道,“现在认识了吗?”
翠雀眼皮一跳。
突然发现对方面容有点眼熟。
像谁呢?
一道模糊的纤瘦身影浮现在她脑海。
——冯随那个死小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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