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紫薇她们不能陪我一块去吗?”
翌日,在贵妃的景仁宫歇了一宿的六公主在前往安国寺前问道。
贵妃摇头:“你父皇说了,你只能带四个人过去。你是去诵经祈福,不是去享福的,总要做点样子给人看。”
六公主叹息:“好吧。”
看来需要吃一阵子苦了。
然而安国寺的寮房比她想的还简陋,连她的二等宫女住的地方都不如。
“你们两个回去公主府,把我寝殿里的东西都搬过来。”
她吩咐内侍平公公和大宫女琉璃。
平公公和琉璃点头应是。
两人回了公主府便吩咐侍从收拾寝殿里的物件,收拾好后送上马车,运到安国寺。
再送到寮房里照原样布置。
歪斜在熟悉的美人榻上,闻着熟悉的熏香,翻着熟悉的画本,六公主绷紧了一天一夜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武耀鸣此刻应该入殓了。
她心想。
真是便宜他了,死了白得了个侯爵不说,还以亲王之礼下葬。
他母亲竟敢往她脸上吐唾沫,等她从安国寺回去,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知不觉,她合上了眼睛。
平公公几人怕扰了她休憩,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一只铜钱大小,通体亮黑色,唯独腹部有红色锯齿斑纹的蜘蛛从金丝引囊爬出,爬到她手指上,张嘴咬了一口。
“啊!——”
她瞬间痛醒。
抬手一看,一只黑蜘蛛正紧咬着自己手指,吓得猛甩手。
平公公几人冲进来:“公主,您怎么了?”
六公主指着被她甩落在地,正快速往墙上爬的黑蜘蛛怒斥:“你们怎么打扫的!那么大一只蜘蛛看不见吗!”
平公公几人一看,脸色顿时煞白。
“奴婢们每个角落都打扫了的,方才不曾看到蜘蛛……”
六公主抓着自己手指道:“快传御医过来!嘶!痛死我了,这蜘蛛肯定有毒。”
“奴婢这就去!”
平公公立刻跑开。
琉璃三人赶紧找掸子扫帚,扑打那只黑蜘蛛。
六公主原先只有被咬的手指痛,不一会,腹部开始痉挛,汗如雨下。
御医赶到时,她已经全身无力,看东西都看不清。
“这蜘蛛有大毒!”
御医惊呼,立刻为她施针放血。
却无济于事。
不得不紧急送六公主回太医院,找众太医联合救治。
太医院一众御医熬了个通宵,也没能把六公主的命救回。
贵妃闻讯,直接晕厥过去。
消息传开,京城百姓啧啧称奇。
“六公主和武安侯世子果真情深意切呀,一个刚走,另一个就跟着走了,活着不能做夫妻,死了也要做。”
武安侯府,武安侯夫人给儿子添了一把纸钱。
“鸣儿,我已经送她去见你了,你应该能瞑目了吧?”
“这也太诡异了。”
永宁公主府里,永宁公主惊呼。
北拓二王子和六公主明明是母后用来设计冯氏的,怎么冯氏好端端的,这两人先后出了事?
该不会是冯氏做的手脚吧?
那也太可怕了。
她心头陡然一寒。
去安乐公主府吊唁时,她便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屋檐上会吊下一只黑蜘蛛,把她也给了结了。
因而不曾留意其他事情。
直到七公主凑过来,小声耳语:“大姐姐,屈驸马手上的蔻丹是你给染的吗?颜色真好看呀。”
她思绪一顿。
蔻丹?
屈明璋手上的蔻丹?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扭头看向屈明璋。
他垂落在素衣旁边的双手,均是鲜亮的粉色指甲,俨然女子之手。
她险些咬断后槽牙。
“是、我、染、的。”
她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地回复七公主。
七公主:“大姐姐染得可真好,我自己染的话,颜色总是不均匀。”
她木然道:“多练就好了。”
等结束吊唁,她拽着屈明璋的手出府。
“你给本宫立刻、马上、立时将手上的蔻丹除了!否则本宫把你十个指头都给拶断!”
她咬牙切齿道。
“说了让你别扮女子,你把本宫的话当耳边风吗!”
“这么用力干嘛。”
屈明璋娇声道。
“把人家的手都给扯痛了。”
她:(╬◣д◢)
“给本宫好好说话!”
屈明璋撅嘴:“好吧,我以后不染便是。”
“禁止撅嘴!”
屈明璋唇线登时拉平。
眉眼却还耷拉着,活像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她:(`へ′*)ノ
要不是人来人往,她非揍屈明璋一顿不可!
这人自从女装癖暴露后,愈发不像话了,说话做事扭扭捏捏,简直把她恶心坏了。
看他一眼都得给她憋出内伤。
“回府!”
她冲汪公公道。
一刻也不想和屈明璋站一起。
汪公公扶她上了马车。
屈明璋是骑马来的,自去解他的马了。
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后,永宁公主刚下车,便见屈明璋从马上下来,腿脚一软,朝后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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