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行在看见傅庭时,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凝结了,害怕与恐惧的模样被傅庭收入眼底,这是大部分看见他的常态。
即使这些年许多人与傅庭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与尊敬,但傅庭心里知道,他在所有人眼中是反社会人格的“坏种”,是残忍可怕的疯子,或许在徐刻眼中他也是这样的存在。
每个人厌恶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傅庭并没有太过计较,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唇瓣上,以长者的口吻对傅琛说:“向小安道个歉。”
“哦……”傅琛看向夏安行,语气敷衍:“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吵架,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没关系。”夏安行不停地点头接受傅琛的道歉。
傅庭看着夏安行,“手机给我。”
“哥。”夏安行把自己的手机解锁,竭力的压下心里的胆怯,装作无事发生。傅琛曾要求过他,不许对傅庭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与畏惧。
傅庭留了个电话给夏安行,“以后小琛欺负你,给我打电话。”
“好。”夏安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哥。”
傅庭咔哒一声点了火,看向傅琛那张隐隐不满的脸,“还耍什么脾气?你是Alpha,让着Omega是应该的。”
“没耍脾气。”傅琛摸摸鼻子,“哥对谁都比对我好,我没欺负别人。”
傅琛看向夏安行,“我送你进电梯。”
傅庭吐了口烟,上了车。
傅琛将夏安行送进电梯后回了驾驶座,开车送傅庭去Alpha飞行基地。
今天京城天气阴沉,乌云遮蔽,车窗外风声鹤唳,却迟迟不见雨,因为不是早晚高峰的缘故,公路上没什么车辆,显得十分萧瑟凄凉。
傅琛主动说话:“哥,妈说让你找个对象。”
傅庭降下车窗散味,“没兴趣。”
“哥,你想回京城吗?”
“不想。”
“哥,你想的,对不对?”傅琛知道,傅庭不想留在国外。他从分化后就被送走,这些年傅父傅母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独自在外漂泊的傅庭怎么可能不想回家。
只是家里不欢迎傅庭罢了。
“别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傅庭冷声道。
傅琛声音很小,“哥,我想你回京城。”
傅庭没有回答傅琛,只笑他三十多岁,还是孩子心性,要他早点成家立业,成熟起来。
“哥,我认真的,我想你回家,有机会的话回来好不好?”傅琛说,“我们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在京城生活。”
因为工作原因,傅琛和傅庭不常在父母身边,只有寒暑假会被接过去住两天,很快又会回京城,二人和父母的关系远不如兄弟之情。
傅庭始终没有回答傅琛,傅琛的语气愈发恳求,天可怜见的。他知道,傅庭一定有机会调回来的,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机会调回京城?
是傅庭不想回来。
傅庭的沉默让傅琛耷拉下头,绷紧腮帮子,“哥,你怪我,你讨厌我对不对?!”
傅庭忍耐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是!”
傅庭说完后,自己都愣了一下。
傅琛眼眸一冷,方才恳求的姿态在此刻显得无比可笑。
他沉默地捏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在前方右转路口猛打方向盘,连刹车都没踩。
“哥现在开始怪我了……”
“我被爸妈抛弃,被所有人逼死在外面,能让哥开心吗?我死了哥就可以拿回自己的身份,可以追想追的人,可以想做从前没法做的一切了!哥是不是没有我是不是会更开心?!哥也和其他人一样恨不得我早点死对不对?”
傅琛越说越激动,车速一路飙升。
傅庭目光沉沉,他的确有过这种想法。这种不正确、泯灭人性的想法。
在他被接入Alpha联邦基地的那两年,他遭受了许多无妄之灾,只因为传说中的反社会人格,傅庭每天都要被迫接受电击治疗。
他的行为越是正常就会被判定为隐藏性的反社会人格,所面对的治疗强度会不断加大,为此他不知道晕倒过多少次。
最后傅庭只能做一些病态的疯事,然后佯装一点点好转,这样他才能少受些罪。
人的性格是会受影响的,他演着演着就变得冷漠残忍,他逐渐的认不清自己,逐渐的成为了“傅庭”。
他有过怨,有过怪,当然也会有心疼。如果现在在Alpha联邦总部的人是“傅庭”,傅庭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否会难过?是否会捧着鸡蛋在角落里自杀?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前的“傅庭”不受待见,被人欺负、耻笑,在灰暗中长大。作为血脉相连,最亲近的兄弟,他理应将这一切揽下。
或许是刚与徐刻道别,却连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初见都无法诉说的缘故,让傅庭此刻的情绪翻起,说了重话。
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傅琛一个多小时就开到了,车停下后,傅琛没有立刻走,面色发冷的坐在驾驶座上,微微侧头,不看傅庭。
傅琛在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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