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桂看到孙子韩大民被陆远坑得没有人样,勃然大怒,操起猎枪就要去讨个说法。
他土匪出身,后来出卖叛徒立了功,被免罪处理,保留了去哪带猎枪的习惯。
在屯里,哪个敢跟他不对付,他就拿着猎枪上门拼个高下。
“爷,别手软,去弄死那个王八蛋!”韩大民叫嚣。
听到孙子这么说,刚才还怒气冲冲的韩金桂反而冷静下来。
他扫了一眼外面又开始飘落的雪花,皱起眉头,这个冬天不一般,雪下得不停。
如果不能出屯,买不到粮食,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熬。
根据他这边得到的消息,目前屯子里手头有粮的没有几家,陆远则是其中的大户。
“他说精米一块一斤?”韩金桂沙哑着声音问,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嗯,太黑了,简直就是过去的奸商!”韩大民恶狠狠地骂。
韩金桂抚摸了一会手中的猎枪,沉声问道:“你看到他家的粮仓了?”
“没有,”
韩大民郁闷地摇头:“我连他家院门都没进去,他自己回屋拿给我的。”
韩金桂皱眉:“也就是说,你不清楚他家里到底还有多少粮?”
“嗯,我没看到。”韩大民尴尬地低下头,“但据牛二说,他家屯了不少。”
“牛二的话能听不?”韩金桂冷笑一声,“他要是有他爹一半强,也不至于跟你瞎混。”
牛春根为人正派,和韩金桂关系一般,但这不妨碍韩金桂对他作出公允的评价。
韩大民咬咬牙,小声嘀咕道:“他大伯牛老根说的,牛老根看到过那小子卖货拉粮。”
韩金桂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猎枪,道:“算了,我亲自去找陆家小子聊聊。”
见他不拿枪,韩大民大失所望:“爷,你这空手白牙的去,我估计他不会理你。”
韩金桂不满地瞪起眼睛:“你当我是你们啊,那小子再特娘的狂,也不敢不给我面子!”
放眼三里屯,哪个敢不给他韩老虎面子?
“那我跟您一块儿去,长长见识。”韩大民说着拿起猎枪,用布袋包着。
韩金桂看在眼里,没有阻止。
十来分钟后,爷孙俩来到陆远家。
看到旧貌换新颜的土地庙,韩金桂端详了好一会儿,叹道:“这小子不简单呐。”
别人看不出,但他到底见过世面,能看出外墙上抹的草泥很有讲究。
“也就心狠手辣,其它本事我没看出来。”韩大民很是不屑。
“你一边去,少搁我面前添乱。”韩金桂呵呼一声。
然后大步走过去推开院门,径直走到屋前,很响地敲了几下门。
“陆家小子,我是你老韩家金桂爷爷,出来说句话。”韩金桂的嗓子很大,声若洪钟。
陆远在屋里都感觉屋子在震动,闻言思忖片刻,走过来开门。
“金桂爷爷好。”陆远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小子,听说你现在出息了。”韩金桂说着大马金刀地往里走,好像熟悉得很。
陆远微微皱眉,他能看出这老爷子是故意的,想在气势上压住他。
他瞥了眼刚走进院子的韩大民,转身追上韩金桂,笑道:“您老说笑了,我就瞎胡闹。”
“嘿嘿!”
韩金桂停下,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精米能卖到一块钱一斤,还有啥好谦虚的。”
陆远尴尬地笑笑:“金桂爷爷,我那是没有办法,家里实在也没多少粮了。”
“还能匀多少?”韩金桂直截了当地追问。
到底是当过土匪的人,哪怕年近七旬,依然有股子令人望而生畏的悍气。
陆远自忖,要不是他前世经受过特殊训练,还真不一定能抗得住。
他想了想道:“不瞒您说,我现在的粮食也就刚够过个年,再多没有了。”
“到底还能匀多少?”韩金桂不依不饶。
“老爷子。”
陆远摇了摇头:“我没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寒潮还要持续多久,出屯的路啥时能通。”
“实话!”
韩金桂终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能想到这一点,有点脑子。”
“多谢老爷子夸奖。”
陆远有些无奈,这老头比韩大民难对付多了,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韩金桂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只想匀点粮食回去。”
哪怕没有猎枪,他也是底气十足,凭他的身手,现在打一两个年轻人依然不费事。
屯里没有哪个敢跟他较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样,我现在不确定够不够,如果寒潮早结束,下山的路通了,您也没必要匀。”
陆远字斟句酌:“如果寒潮一时半会不结束,我哪怕饿肚子,也肯定匀点给您。”
“行!”
韩金桂满意地笑笑:“这话是你说的,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敢赖账我饶不了你!”
陆远苦笑:“行,我既然说了,到时候肯定认。”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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