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沫雪说,“我怕夜长梦多,防不胜防。”
陆远点头,“行,我知道了。”
也没说具体啥时候,人就走远了。
弄的温沫雪七上八下。
对着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才进了知青点。
陆远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
陆家的房子虽然是土坯房,但不小。
三间正屋,中间是堂屋,东西两边是房间。
房间有隔墙,分了四个小房间。
堂屋后面是厨房,吃饭都在堂屋。
房子还带前后两个院子。
前院是篱笆围成的一米多高的院墙,有个七八十平米的样子。
后院其实就是三分的自留地。
一年四季一家人吃的菜就全靠这块地。
他们家的厕所就在房子和自留地之间,往菜地施肥很是方便。
挖个两米深的大坑,上面搭几块木板。再用篱笆围一圈,顶上盖着厚厚的稻草。
一个豪华又别致的厕所就落成了。
陆远住在东边的前屋。这个房间算是四个房间中最亮堂也是位置最好的。
倒不是因为他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一个。
恰恰相反,家里最不受待见的就是他。
他是陆国庆前头那媳妇生的孩子,出生那年,战火纷飞,到处都在打仗。
他们家为了逃避战火,躲在了外面。后来安定回村时,就只有陆国庆一人带着孩子回来。
照他的话,他的婆娘死在了外面。
没出一年,陆国庆就娶了隔壁村的一个寡妇张玉萍。
张玉萍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一岁的闺女。
后来又生了一儿一女。
大的闺女比陆远小了四岁,小的儿子小了整整十岁。
张玉萍贯是个做面子工程的人,人前总是一副慈母贤妻的模样,人后怎么样,只有她自己和陆远知道。
为了博个好名声,让大家觉得她对陆远这个继子比亲生的还好,表面上的东西都是让他用最好的。
比如这个房间。
家里最好的房间让他住着。
其实背地里,这位继母的手段是层出不穷。
最常见的就是不给他饭吃。
时常在吃饭的时候,就悄悄指使他出去做点什么事,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饭菜早就吃光了。
还指责他不懂事,到了饭点都跑出去玩。
家里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再做顿饭,就只能饿肚子。
有时候实在饿得很了就只能偷家里的吃的,或是抢村子其他孩子的吃食。
打不听骂不改,就这样他那混不吝的名声传了出去。
后来大点后,知道偷抢不对,就自己时常去山里找吃的。
记恨张玉萍暗地里的虐待,也不下地挣工分,吃饭的时候只管抢。
一个好吃懒做的名声又传了出去。
他今年20岁,在农村这个年纪,早该张罗娶媳妇了。
可名声不好,好人家没人愿意嫁给这么一个混子。
而张玉萍更是狠毒,让人帮忙介绍的要么是些歪瓜裂枣,要么名声同样不好,甚至还有死了男人的小寡妇。
可想而知,这都是些什么货色,陆远又怎么看得上。
前段时间张玉萍还托她娘家嫂子介绍了一个小寡妇给陆远,那小寡妇刚死了男人,肚子还揣着一个崽。
想让他喜当爹。还说什么这看着生下的娃就跟亲生的没两样,白捡了一个孩子以后孝顺他,算是他赚了。
陆远想想都牙疼。
也好,现在温知青愿意过来,也可以替他挡掉后妈的算计。
两人算是共赢。
进了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裤子换下,就开始收拾房间。
那妮子担心夜长梦多,想要今晚或是明天就将她接过来。
自己这个屋子跟狗窝没啥区别,继妹最多就帮忙洗洗衣服,屋子倒是很少帮忙收拾。
倒不是对方不愿意,是自己不喜欢她进自己的房间。
屋里隐隐还有一股怪味儿,他又把窗子打开散味。
找了个盆子和抹布,去打了一盆水,将炕和屋里的家具擦拭了一遍。
家具不多,也就一个书桌和一个炕柜。
书桌上放了一个弹弓和几本小学旧课本。
其他的东西像衣物吃食等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都放在了炕柜里。
将炕柜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整理,衣服没几件,每个季节都只有换洗的两套。然后就是硬邦邦的一床被子。
以前应该放过吃食,里面还有些食物的碎末。
另外他还翻出了1块2毛6分钱,以及一张一市斤的粮票。
钱和票用一张本子纸包了好几层,塞在了棉衣兜里。
这些便是他的全部家当。
根据记忆,这些可都他从小一分一毛攒下来的。
很早就知道了张玉萍对他的阳奉阴违,他就知道这个后妈靠不住,担心以后他会不给自己娶媳妇,就暗地里开始攒钱。
逢年过节得的一分两分的压岁钱攒着,以前上学的课本卖了不少。
有时候去山上找点野果啥的拿去城里也能换个几分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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