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他是神,至少曾经当过神,对不对?”
天平再次倾斜,似乎是肯定编纂史官的说法。
苏允感受着秤盘的摇晃,听着编纂史官的分析,默不作声。
编纂史官接着对天平道:“我早就有了怀疑,可是没有证据。”
天平微微晃动,编纂史官笑道:“你想我凑过来看看?可是我怕你下黑手。”
天平再次晃动,似乎是保证。
“好,我信你。”
编纂史官再次挪步走到天平的秤盘上,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老三的容器。
陌生的相貌。
作为一个人境中期,有些瘦了。
瘦就意味着基础不好,但在德厚的权柄滋养下应该能弥补回来。
用肉眼看不出什么,编纂史官的双眼旋转,再次抽离出事物的意义。
【天平】的【秤盘】上坐着一个【人】。
它的眼珠高速旋转,将这些概念展开。
之前它一直没有时间细看老三的容器,只是粗略地用意象衍生扫了一眼,现在在这个天平的默许下,它才有时间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年轻人。
编纂史官忽略了【天平】和【秤盘】展开后密密麻麻的前缀,专注地看向这个【人】。
【人】变成了【一个受伤的正在痊愈的人】,而不是【曾经迈入过神境的人】。
换一个角度。
【一个满了十八岁的人】
再换一个角度。
【一个作为两个全知全能者锚点的人】
没用的信息,再换一个角度。
编纂史官换了很多个角度,花了很多时间,天平并没催促它,苏允也没催促它。
【一个懒散的人】
没用的信息。
【一个自私冷漠感性慈悲的人】
这似乎也是一个没用的信息,但是编纂史官愣住了。
自私,冷漠,感性,慈悲。
这四个矛盾的词语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编纂史官从中感受到了强烈的熟悉感,它的眼睛曾经见过同样的描述,就连词语的顺序都没变。
“能抬起你的头么?”编纂史官语气罕见的柔和下来,对着苏允道。
苏允浑身是血,还没恢复力气,无法抬头,但他的头却不自觉地抬起。
编纂史官用了「定义」。
它这次没用它的眼睛,而是用自然的肉眼观察,有些东西用肉眼看才看得清楚。
苏允受过很严重的伤,在之前流了泪,眼珠也受到了挤压,他的眼睛充满了狰狞的血丝,整体的面容却显得疲惫不堪。
编纂史官看着苏允红肿的双眼,怔住了。
它不喜欢看到别人哭,在它的记忆里,有一个人总喜欢哭,那个人哭过之后总会引发大面积的死亡和灾难。
那个人不只喜欢哭,他还喜欢施舍,受了他恩惠的人都会被他挟制。
编纂史官此次降临就是为此,它受了那个人的恩惠,尽管它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
编纂史官的身上有一道恩惠,这道恩惠是定时炸弹,是它的心头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它要拔除这根刺。
它知道苏允是谁了。
编纂史官的嘴角咧起,咧得越来越大。
“我知道你是谁了!我知道你是谁了!”编纂史官看着苏允的眼睛,突然之间疯狂大笑。
苏允没有力气对编纂史官作出回应,他感受着秤盘的颠簸,什么都没说。
“我降临时发出的‘沙沙’声,那是我以前用【笔】在【纸】上书写符文的声音。”编纂史官突然道。
“你还记得之前的那个外神么?它的名字是「污染海星」,它选择的意象是海星,老三那么护着你,应该和你讲了意象吧?”为了方便苏允理解,编纂史官主动称呼它们为外神。
之前的外神?
苏允记得,那个外神和编纂史官一起出现的海星,配合编纂史官抽走他的灵魂。
编纂史官突然健谈了起来,它越说越兴奋,“你还记得它降临时发出的嚎叫声么?你是老三的容器,你的记忆力应该很好。”
说起容器,它低声笑道:“对啊,嘿,你现在成了老三的容器!”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告诉你吧,是哗啦啦啦的声音,记得么?哗啦啦啦——”编纂史官兴奋得手舞足蹈,它的手臂弯曲,模仿起波浪,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苏允看着越来越兴奋的编纂史官,没接话。
但编纂史官看到了苏允在看着它,它更加兴奋了,“你还记得对不对?哗啦啦啦——”
“哗啦啦,那是它的‘海浪’拂过‘沙滩’时发出的声音。”
“你还记得老三的嚎叫声吗?你肯定记得!呜呜呜呜!它的嚎叫声是‘呜——’,记起来了没?”
全知之眼的嚎叫声确实是“呜——”,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全知之眼的特性让苏允有了一种强烈的求知欲望,苏允渴望向编纂史官发问。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疲惫地坐在秩序值系统的秤盘上。
“我的嚎叫声是我的‘笔’划过我的‘纸’发出的沙沙声,污染海星的嚎叫声是它的‘海浪’划过‘沙滩’的声音,一只眼珠的嚎叫声怎么会是‘呜呜’声?”
“一只眼睛在降临时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
“你那么多疑,难道就没有想过?”
“呜——”编纂史官兴奋的神情消失了,它模仿着全知之眼的嚎叫声,语调中满是嘲弄。
“那是你的哭声啊。”
编纂史官微笑道。
“「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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