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掐菜,宋家面馆也多了一样小菜:凉拌酸辣豆芽。三文钱一小碟。大伯母还创新了一种新浇头:掐菜红烧肉。面条上夹过几筷子焯过水的掐菜,来一勺子大约七八块金红软糯香喷喷的红烧肉,再浇上一勺子肉汤,一小勺辣椒酱,用筷子这么一拌,吃一口,香味直达天灵盖。凡是点这款新面的人,都称赞这宋家面馆也太有做生意的头脑了!
宋喜雨也是在水果蔬菜超市的装修现场看了一上午过后,驾着马车准备到宋家面馆尝尝大伯母的这个新创意。
不曾想,在转角处,两个被别人追打的小乞丐撞到了马车上。
小乞丐六七岁的样子,穿得破破烂烂,手里还扯着一个比他小一点的男孩。二人顾不得自己磕破的膝盖,赶紧从地上爬起,气喘吁吁的就想跑开。后面还有一个大人追着他们。
那人一看宋喜雨已经下车,拦住了这两个小乞丐,便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指着他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这两个臭小子,赶紧把药渣还给我!这药可不能随便吃,是会吃死人的!”
宋喜雨一听这话,也觉得这事很严重,让两个小乞丐赶紧交出药渣。他们互相看了半天,那个大的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口袋,不情不愿地交了出去。
宋喜雨问过来人,才知道他是府城平民医院安乐坊的高郎中。安乐坊的药渣平日里都集中倒在后门的一个木桶里,统一集中掩埋。但是今天,高郎中从后门路过,就看见这两个小乞丐用小黑手在偷拿药渣,就这么追了过来。
看着高郎中走远,宋喜雨面色一沉:“药渣的事解决完了。咱们说说你们撞我马车的事吧!”
俩小乞丐眼睛瞅着宋喜雨,身子却往后退着。突然,大的拉住小的,撒腿就跑。幸好宋喜雨有预判,一手抓住一个,没让他们得逞。
“怎么,想跑?”宋喜雨故作凶相。
大的那个一下子跪下来:“漂亮姐姐,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要不是为了偷点药救人,也不会撞上你的马车!”
“救人?真的是为了救人吗?不是说谎骗我的吧!”
“漂亮姐姐,我们不骗你!是小哥哥快不行了!”小的那个说。
“那好,你们带我去看看,撞我马车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宋喜雨说。
然后,她就把这两个小乞丐拽上了马车,按照他俩的指引,来到了城北的玉皇庙。
朱漆剥落的庙门内,几个瘦小的孩子正坐在干草堆里。草堆中间好像躺了一个人,几个孩子正想把破陶罐里的水,喂给他。
“扣子哥,茯苓哥哥全身都烫手,要不行了!”一个孩子看见进来的两个小乞丐,边哭边说。
另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也在哭:“茯苓哥哥水都喝不进去了,你们买到药了吗?”
宋喜雨心下一动:“茯苓?你们说他叫茯苓?”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把躺着的孩子翻过来一看,天!真的是茯苓!是招远县城福德药铺的小药童茯苓!是周老大夫的小徒弟茯苓!
宋喜雨赶紧给茯苓喂了一片扑热息痛,又掰开他的嘴,喂进去半杯灵泉水。她摸着茯苓汗津津的额头,对那个叫扣子的大乞丐说:“扣子,宋家面馆就是我家开的。这个茯苓是我的熟人,现在我要带他去看大夫。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跟你走?”扣子不解地看着她。
“对!以后你们都跟着我,我给你们吃的,给你们穿的,让你们读书,但是你们也要给我干事!怎么样?干不干?”
“吃饭管饱吗?”扣子很认真地问。
“不但管饱,而且有肉!”宋喜雨很认真地回答。
“干!”这一次,扣子回答得干脆又速度。
把茯苓抱到了马车上,又带着玉皇庙里的六个小乞丐,宋喜雨驾着马车回到了宋家庄。把扣子他们六人交给了奶,就让人请来了田老大夫,赶紧给茯苓看一看。
田老大夫给茯苓把完脉之后,就给他全身检查起来。这一查不要紧,发现茯苓的肚子上有一道伤口,已经溃烂,难怪他会高烧不止。在茯苓的手腕和脚脖子上,都有很深的摩擦的伤口,血肉模糊的,好像是被长期捆绑挣扎所致。
宋喜雨给田老大夫打着下手,看着他用热水把茯苓的伤口附近清理干净,就递过去一瓶双氧水,让他再做一遍消毒。
然后,田老大夫拿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一烤,就割下溃烂的腐肉,这鲜血淋漓的场面,看得宋喜雨心里一阵阵犯呕。她心想:茯苓这是经历了什么,才遭了如此大罪?
因为剧痛的刺激,茯苓已经醒来。他在迷迷糊糊之中,认出了宋喜雨,嘴里呜呜喊着,却发不出声音。
宋喜雨冲他一笑:“茯苓,你放心,你现在就在我的家里。你快点好起来,我想知道周老大夫的下落!”
茯苓热泪滚滚,又是一阵“呜呜”,然后又昏了过去。
三天三夜,茯苓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其间宋喜雨每天都偷偷给他喂掺了灵泉的水,还把空间里的云南白药拿了出来。宋喜雨衣不解带,和胖婶两人轮着班观察着他,田老大夫调整了四次药方,终于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茯苓面色苍白,唇色如纸,这一次的伤,真的伤到了他的元气。看来,以后要好好养几年才行。茯苓一口口吃完了胖婶特地做的补血的猪肝粥,虽只有小小的一碗,他也吃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
宋喜雨关切地问他:“有什么要说的吗?抓重点!”
茯苓艰难地开口:“大树根!救师父!”
宋喜雨边理解边重复:“茯苓,你是说周老大夫现在在一个有着大树根的地方,很危险,得赶紧救出他,对吗?”
看着茯苓微微点头,宋喜雨又问:“这个地方在晏北府城吗?”
茯苓摇摇头。
宋喜雨又问:“这个地方在晏北府城外面吗?”
茯苓还是摇摇头。
宋喜雨想了想,继续问:“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府城内还是府城外,对吗?”
茯苓终于点点头,然后,两眼一茫然,一歪头,又晕了过去。
田老大夫肯定地说:“他好像服用了过量的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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