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与霍无疾一左一右架着吕小步的胳膊,硬是将人拖出了脂粉飘香的青楼街巷。
"你急什么?"
张克压低声音呵斥,"也不看看身上带着什么要紧物件!"
他实在不放心让吕小步揣着二十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进那烟花之地——怕是连一颗都别想带出来。
"对哦!"
吕小步如梦初醒,慌忙解开包袱取出檀木宝盒。
他痴痴地望着盒中璀璨的宝石,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大哥,你说我要是用这些宝石下聘,她可愿随我回家?"
"有"
"病。"
连素来寡言的霍无疾都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张克揉了揉太阳穴:
"等卖了货,先把母亲送回城外。
晚上...我带你们去教坊司开开眼界。"
他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与其让这色痞整日胡思乱想,不如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风月场。
"我不要去教坊司!我就要..."吕小步梗着脖子争辩。
"教坊司的姑娘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官妓,岂是这些庸脂俗粉可比?"
张克循循善诱。
"大哥!介个逗是爱情!"
吕小步活像个为情所困的呆子。
"我爱你吗卖麻花情!!!"
张克被这榆木疙瘩气得家乡话都蹦出来了;
一把夺过宝盒扔给霍无疾,"无疾你收着,我怕这笨蛋抱着盒子就往回跑。"
霍无疾默默将宝盒揣进怀中。
张克觉得系统骗了他,这还没继承原主性格,这就差把“色”字帖脑门上了,当然这不是黑,好色怎么能是黑呢。
三人来到大同最繁华的商街,这里驼铃叮当,各族商旅穿梭其间。
张克甚至看见几个高鼻深目的西域胡商。
他们径直走进挂着"日升昌"鎏金匾额的最大票号。
店伙计见三位身着皮甲的军官进门,连忙躬身作揖:
"三位军爷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张克大马金刀落座,两个兄弟分立左右。
在外人面前,吕小步总算记得要给兄长留几分体面。
"不知军爷们有何贵干?"伙计奉上香茶。
张克轻抿一口,直截了当:"卖东西。"
"军爷怕是走错门了。"
伙计陪着笑脸,"咱们这是钱庄,专做银钱汇兑的买卖。"说
着朝门外一指,"您瞧,对面那家珍宝阁才是..."
话里话外,分明是把他们当成了来打秋风的穷军官。
张克朝霍无疾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宝盒递了过来。
"啪嗒"一声,盒盖掀开,满匣子的红蓝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店伙计眼睛发直。
"客、客官稍候!小的这就去请掌柜!"
那伙计连声音都变了调,临走前还不忘把店门关上,挂出"歇业"的木牌。
不多时,一位身着锦袍、面容敦厚的中年男子从后堂快步走出,挥手屏退了左右伙计。
他朝张克恭敬一揖:"敢问大人何处高就?"
"燕山张家堡千户,张克。"
张克抱拳回礼,"阁下是?"
这年头,宝石可不是寻常物件——尤其是成色上乘的。
自西域商路断绝,南边大理、安南的朝贡又因战事中断,大魏境内几乎见不着这等稀罕物。
即便有,权贵都不够分,哪会流到市面上?
这些玩意儿,加工后可是攀附权贵的硬通货啊。
"小人王田,日升昌大同府掌柜。"
王田强压住心头激动,试探道,"不知千户大人打算作价多少?"
"不急。"
张克摆摆手,又从霍无疾的包袱里取出一个锦盒。
掀开丝绸包裹,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静静躺在其中,在光线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这、这是水城琉璃?"
王田呼吸一滞,手指微微发颤,却又不敢贸然触碰。
他猛地抬头,似乎明白了张克的用意。
"千户大人若有吩咐,但说无妨。"
王田深深一揖,心里已隐约猜到——这些珍宝,恐怕只是开胃菜。
"我还有些货物,不便运进城。"
张克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不知王掌柜……"
"明白!明白!"
王田连连点头
"小人这就随大人去验货!"
"且慢。"
张克敲了敲桌面,"先把这些结清。"
王田额角沁出细汗,急中出错,张克只拿几件样品来交易就是掩人耳目啊;
不把这交易先结了就跟人走懂行伙计都能猜到。
价开低了怕得罪人,开高了又怕后面压不住。
还是张克出口了:"按太平六年的市价,宝石每颗二百两,共四千两;
琉璃杯一千两,合计五千两。意下如何?"
这所谓"市价",根本是有价无市——张克算是主动降价了?
"银票还是现银?"王田小心翼翼地问。
"全换银票,一百两一张的。"张克干脆道。
"好!"王田亲自清点,五十张崭新的百两银票整整齐齐码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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