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张家堡从不袭击粮道,不然早完蛋了。
"张克小儿..."
月托攥着父亲责问的信函,
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他必须比这个小小的卫指挥使强,他可是东狄的贵族啊!
可现实是,他的机会正像掌心的雪一样,正在一点点消融殆尽。
而比月托更难熬的是后方耿忠明;
自从月托派亲信萨特布来督办后勤,他的日子就没好过一天。
"耿大人!"
萨特布的马鞭狠狠抽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月托大人要的二百车军械、五百车粮草,现在连三成都不到!"
耿忠明身旁的亲兵脸上顿时多了道血痕,
鲜血顺着下巴滴在衣甲上。
他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一个连牛录都不是的东狄包衣,竟敢在他这个大燕朝廷命官面前放肆!
"萨特布!
你别欺人太甚!"
耿忠明猛地拍案而起。
萨特布却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盖着血指印的军令:
"月托大人说了,完不成任务,
我全家都得死。"
他猛地挥手,"既然耿大人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十几把弯刀同时出鞘,寒光映得大燕士兵脸色一片惨白。
"我看谁敢动武库!"
耿忠明梗着脖子挡在前面,却被四个东狄壮汉按倒在地。
拳头像雨点般落下,亲兵们刚想上前,就被弯刀逼退。
"萨特布!
你这是在掘大燕的根基啊!"
耿忠明吐着血沫嘶吼,"你把这些都运走,
明年魏贼打来,
我们拿什么守城?!"
"打!
往死里打!"
萨特布亲自抡起马鞭。
他才不管什么明年不明年,主子爷要是砍了他的脑袋,
他全家连明天都没有。
当亲兵们拼死把耿忠明抢回来时,
这位总管已经成了血人。
郎中剪开内袍时,倒吸一口凉气——
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完了...全完了..."
耿忠明醒来时,浑浊的眼泪混着血水流下,
"这是魏人的毒计啊...借东狄人的手...掏空我们的家底..."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在锦被上。
府中顿时乱作一团,
丫鬟的尖叫、郎中的呼喊、亲兵的怒骂交织在一起。
而在城外的官道上,
萨特布正押着一批粮车连夜出发。
他回头望了眼真定府的城墙,轻蔑地啐了一口:"燕狗就是矫情。"
盛京皇宫的暖阁里,炭火盆烧得正旺。
黄台吉盘腿坐在貂皮炕褥上,
手里捏着月托送来的战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有意思..."
他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
"没想到月托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居然能在张家堡眼皮底下站稳脚跟。"
范文程立刻躬身凑上前:
"恭喜大汗!
我东狄又添一员虎将!"
他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道:
"奴才斗胆,想起汉武朝的推恩令..."
黄台吉先是一愣,随即拍腿大笑,
震得炕几上的茶盏叮当作响:
"好!好一个推恩令!
等月托回来,本汗定要好好'犒赏'他!
代山也是,孩子大了还舍不得家业。"
暖阁外风雪呼啸,却掩不住黄台吉爽朗的笑声。
这位东狄可汗不知道,此刻前线的月托正被张家堡的"白鬼"打得焦头烂额——
毕竟送到他案头的战报,只有月托的战报。
他也不傻,他看战线也是月托占优,绝对想不到张家堡跟他战略思维不在一个层面。
至于真定府耿忠明的奏折?到不了东狄。
早被大燕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当成了擦屁股纸。
大燕皇帝曹溥更是整日泡在后宫,连奏折都懒得翻看。
这个时候伪政权谁敢给东狄的可汗陛下送坏消息过去提醒他。
暖阁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就像后世很多战争中,
明明前线节节败退,
战报上却永远写着"转进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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