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号称十万的"大军"磨蹭了整整四天,才像蜗牛一样爬到东堡十里外。
实际上连耿忠明自己都算不清还剩多少人——
光是非战斗减员就超过六千!
每天夜里都有成群的逃兵借着夜色溜走。
耿忠明绝望地发现,他只注意到训练不足,不听号令,更严重的是辎重物资差的太多了。
地主们只准备了粮食,却忘了最要命的行军帐篷!
这玩意儿可不比粮食能随便征用,老百姓家里顶多能凑点草席秸秆。
就算把商队抢了个底朝天,也只够五万人里不到三成使用。
现在能睡帐篷的,除了他的兵,就只剩那些土豪地主、他们的家丁,
还有自带装备的山贼土匪。
剩下的乡勇们只能像地老鼠一样挖洞取暖,或是围着湿柴燃起的浓烟瑟瑟发抖。
"幸亏没下雨..."
耿忠明望着阴沉的天色喃喃自语。
三月初的北地,夜晚气温始终在五度以下徘徊。
要是下场雨,这支军队怕是要当场溃散三分之一!
与此同时,东堡双层防御工事内的张克看着探马送来的军报,气得直拍桌子:
"两天路程走了四天还没到?就这?"
"削根木棍就敢来叫阵?
这帮人脑子里灌的是马尿吗?"
他越想越窝火:"老子费这么大劲儿准备,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人多顶个屁用!
倒是把东狄人和其他府的燕军都叫来啊!"
张克狠狠啐了一口:
"呸!这反动阶级的团结性也太差劲了,
周边几府就这么看着兄弟送死?都不知道拉兄弟一把,还不如那啥呢。"
也就是他暂时没占领城池的打算,只打算拿土地,
反正拿了土地,城市就是一哆嗦的事;
他这不到一年下来人口兵力膨胀十倍,
行政全靠羊百里和一帮秀才童生撑着,
李邦不错,动手能力很强,可这摊子还是大得让人头疼。
白烬苦这一张脸,黑眼圈贼重,打大战就是最消耗统帅精力的,各种安排操心;
张克只能安慰道:“别担心,以后迟早用的上,
这里是我们占据燕西平原的前进基地,不是无用功。”
白烬揉了揉太阳穴:"那...全军出击?"
"嗯!"
张克一脚踢飞块石子,"就那群拿木棍的乌合之众,我怕他们没到防御工事前就溃了。"
他烦躁地抓抓头,"可惜这破平原连个峡谷河流都没有,
想包饺子都没地方下锅!"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萨特布已经回到了东狄国.....
张克他们的情报只会认为这五万大军就是月托请来的主力;
谁知道狗子和主子之间具体的爱恨情仇,打仗都不提前通气的,还分开来。
白烬皱眉问道:"那月托怎么处置?"
张克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开战不经意间放他逃走!
这可是咱们的福星。"
他眯起眼睛,像只算计的狐狸,"万一不小心弄死了这个不会打仗的,
换个会打的来多麻烦?
他简直是咱们燕西平原攻略的FMVP!"
他有恃无恐自然有他的底气——
就在五日前,饿得两眼发绿的伪燕残兵终于暴起发难,把东狄人拼了个干净。
偌大东堡,最后只剩千余饿殍般的幸存者,
而月托成了东狄唯一的活口,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奇迹般保住了性命,
这帮燕军终究保持了最后的理智。
"饿急了眼,兔子都敢咬人。"
张克冷笑着回忆当时的场景。
他让这些残兵败将交出武器盔甲,施舍了一碗稀粥吊命。
之后每日两碗薄粥,既饿不死也吃不饱。
这群人乖觉得很,连杀鸡儆猴都省了。
他安排这群行尸走肉花了三天时间清理东堡——
焚烧堆积如山的尸体,最后连整个营寨都付之一炬。
这些身心都被摧垮的俘虏,正是绝佳的敢死队苗子,先送回燕山卫看管当苦力去了。
白烬此时已排好战阵:
步兵摆出锋利的雁行阵,骑兵分列两翼。
虽然兵力只有对方十分之一,但阵型完全是为最大化杀伤而设——
对面那帮乌合之众乱哄哄的样子,用其他阵型杀伤不够多。
"准备开始收割吧。"
张克轻抚刀柄,眼中寒光乍现。
就在两军对峙之际,对面阵中突然窜出个黑炭似的莽汉,
手里抡着把门板大的开山斧,活像只没进化完全的黑猩猩。
那厮扯着破锣嗓子叽里呱啦乱叫,距离太远,张克连半个字都没听清。
"报——"
传令兵疾驰而来,"爵爷,对面要斗将!"
张克和白烬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这怕不是读话本学的打仗吧"。
要知道他麾下李玄霸、吕小步、李骁这三大斗将大杀器,
但他打了那么多仗也没见人和他玩斗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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