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个月给京里小相爷纳第九房小妾送的礼物——
那对翡翠狮子,少说也得五千两吧?”
郑元吉额角渗出汗珠,干笑道:
“抚台明鉴,那、那是家父留下的旧物……”
徐高岑懒得再听,
挥了挥手:
“行了,本抚也不为难诸位。
这样吧,大家各自‘乐输’一些,
这关过不去,咱集体吃挂落。”
三日后·巡抚衙门账房
烛火摇曳间,师爷捧着账册的手都在发抖,
腰弯得几乎要折断:
"抚台,各位大人'乐输'的银子,
拢共......"他咽了口唾沫,"十万两。"
"啪嗒"
一声,徐高岑手中的狼毫笔生生折断。
十万两?
连给东厂那群阉狗塞牙缝都不够!
这帮王八蛋刚吞了一百二十万两,就他娘的吐出这么点?
他额角青筋暴起,突然想起什么:
"晋州军前日不是抢回了批银子?数目可清点完了?"
师爷脖子一缩:"回抚台,约莫...约莫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
徐高岑指节敲着桌案,突然"砰"地一拳砸下:
"传令!明日召集晋州八大商号的东家来衙门'喝茶'!"
他阴森森地补了句:
"记得把衙门的刑具都擦亮点。"
转头又扯过一张公文,朱笔一挥:
"再给各府州县发急递,加征'御狄饷',按田亩翻倍摊派!"
写罢将笔一掷:"半月内解不到省库的,就让他们的乌纱帽来抵!"
师爷正要退下,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叹:
"唉,只好再苦一苦百姓了。"
那语气,倒像是在说"今儿的茶有点凉"。
花厅内,烛火将徐高岑的影子拉得老长,
扭曲地爬在墙上,活像头择人而噬的恶兽。
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盖,
瓷器的碰撞声在死寂的厅里格外刺耳。
"诸位都是晋州的顶梁柱啊......"
徐高岑笑得和善,
眼睛却冷得像毒蛇的信子,"如今朝廷艰难,
本抚少不得要借各位的福荫,共渡难关。"
范家掌事喉结滚动,硬着头皮拱手:
"抚台体恤,我等小民愿凑五万两孝敬......"
话没说完,突然"砰"的一声脆响——
徐高岑手里的茶盏突然坠地,碎瓷炸裂!
几乎同时,花厅大门"哐当"洞开,
一队按察司差役挎刀涌入,
铁链哗啦作响。
徐高岑俯身凑近面如土色的范掌事,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
"范东家,关外那三十车辽东参......是走的哪个口子进来的?嗯?"
堂外狂风骤起,卷着加征告示拍在石狮子上。
衙役敲着铜锣嘶吼:"即日加征御狄饷——"
茶棚里,税吏缩着脖子嘀咕:
“听说了吗?徐抚台这回要逼死人了……”
“嘘——小声点!你想进按察司大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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