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好坏,但那眼底却一片死寂。
徐凌的心情似乎也跟着烦躁起来。
那个人,我……我一定要见到。
她咬着嘴唇,像是为了回避什么似的转开了头。
恰好此时,一辆高档轿车停在了芦苇荡中间。
厚重的车门打开,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动作精准地走了下来。
“哈……”
她的心跳砰砰地、急促地加快。
一阵眩晕袭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真的能见到靳宪了。
她真的,能用这双眼睛,再次见到那个人……
她觉得自己仿佛即将冲过漫长等待的终点线。
就在这恍惚的瞬间,纪禹琛走了过来,从她手中接过了周雪轩。
两人手掌交叠的瞬间,他手心的冰冷让她惊讶。
徐凌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脸。
那双望向她的眼睛深深地凹陷,散发出的气息锋利如刀。
纪禹琛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紧闭了。
他最终无言地转身,那背影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焦灼。
徐凌难掩焦急的神色,只能用力咬着嘴唇。
纪禹琛带着周雪轩越走越远,但对面那三个人中,却看不到疑似靳宪的身影。
一眼望去,那几个人都不是靳宪。
到了约定地点,周雪轩在那几个手下的帮助下,解开了被束缚的双手。
这时,对方车辆的后备箱猛地打开,一个看似运动包、但形状更长更大的黑色袋子被扔在了纪禹琛的脚下。
与此同时,恢复自由的周雪轩猛地抬起手,毫不客气地朝纪禹琛脸上扇去。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四巴掌……!
“——!”
那清脆刺耳的耳光声,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清晰地听到。
五巴掌,六巴掌,七巴掌,八巴掌……!
她瘦小的身躯因用力而摇晃,气喘吁吁,却没有停止发泄。
那是为什么!
徐凌的腿有些发软。
九巴掌,十巴掌……!
终于,那个怒气冲冲的女人砰地关上后备箱门,钻进了车里。
即使离得远,也能清楚地看到纪禹琛那侧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用仿佛重逾千斤的身体,拎起了那个黑色的长条袋子。
然后,他一步一步地,朝着徐凌所在的方向走来,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化。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但眼中摇摆不定的光芒,又如同季节变换般清晰地流露出来,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他那笨拙的、脚步比影子还要沉重缓慢的身影,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时,突然完全停了下来。
他像个失败者一样,单手用力抹了把脸。
又一阵寒风吹过,无数芦苇如同受惊的鸟群般剧烈摇曳。
风中,只有纪禹琛独自站在那里。
到底……
现在发生了什么?
靳宪在哪里?
那个袋子又是什么……
整个情况像迷宫一样混乱。不知为何,她忍不住朝他喊道:“教官!”
而就在她眨眼的瞬间,纪禹琛的身影从她视野里消失了——他转向,朝着旁边的河岸走去。
“……!”
什么……他要去哪里?
徐凌立刻拨开芦苇,冲了过去。
苍白的嘴唇疯狂地吐出急促的气息。
然后,当她看到那个正走向河边的男人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徐凌没有丝毫减速,在冲下河岸斜坡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瞬间,白衬衫沾满了泥土,胳膊也被划破,渗出血丝,但她立刻又爬了起来。
“徐凌,别过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么严厉粗暴的语气对她喊过了。
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教官,靳宪呢?我丈夫呢?”
她的声音因本能的不安而颤抖。
国情院的车已经离开,靳宪却没有出现。
她不明白。
是假的吗?
她被周雪轩骗了?
那么,纪禹琛是从哪里弄来这个袋子的?
她疏忽了什么?
她的思绪一片混乱。
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正要将那个袋子扔进河里。
“你现在在做什——!”
但是那个袋子看起来很重。
他那青筋暴露的手绷得很紧。
太奇怪了……
强悍如纪禹琛,为什么拎着那个袋子会显得如此吃力?
到底里面是什么……
思绪还没结束,徐凌已经像野兽一样扑了过去。
不顾一切地抱住那个袋子,用颤抖的手去拉拉链。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抽气或呻吟。
男人般棱角分明的额头,薄薄的眉毛,没有双眼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皮肤是健康的晒黑色……
这张脸,就像过去在他熟睡时,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描摹他脸庞轮廓那样熟悉。
有时因为贪心看得太久,手指甚至会不自觉地抚摸上去。
徐凌的目光,很快就接触到了那张已经开始腐烂的脸。
纪禹琛急忙伸手想遮住她的眼睛,却被她狠狠地打开。
哔——耳朵里响起尖锐的耳鸣。
“啊……”
她的手抖得无法控制。
尽管如此,她还是紧紧抱着那个袋子,慢慢地、用指尖抚摸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这是什么……
她在混乱模糊的思绪中,执着地摸索着这具冰冷的尸体。
根本停不下来。
轮廓分明的耳朵,下巴,喉结,挺直的肩膀……
这绝对是指尖所熟悉的曲线。
她的心脏像被攥住一样抽搐。
心中涌起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确认了某种可怕预感的、近乎麻木的震颤。
拉链越来越低。
然后,她终于面对了一具男人的尸体,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永远无法再睁开眼睛了。
“是……靳宪……吗?”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嘶哑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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