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冬日的冷风中,不远处就是那道将她吸引而来的梵音。
虚无幻分不清这是哪里,或许是未象地区,又或许是恶魔为她设下的幻境。
有人瞧见她的身影,走上前搭话。
“你是张生面孔,应该不是这儿的人吧?”
问话的是位少年,估摸着十七十八的年纪,模样很俊俏,英气又比秀气多两分。
虚无幻仰起头看他,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可她分明没见过这个人。
“嗯,我是……”
话未完,那头语气忽变,似是才注意到她身上那件制服,“你是异能者?”
他又说:“我们这里难得有异能者过来呢。”
哪怕下一秒少年笑容和善,虚无幻也难以忽略他刚刚的反常。
“你是这里的人?”随着时间,虚无幻心里的念头越滚越大,即使没见过他,也一定见过相似的脸蛋。
“是啊。”少年爽朗地答,“我一睁眼就在这里了,可谓是土生土长啊。”
心底的疑虑令虚无幻开始咬文嚼字。
“你叫什么?”两人竟异口同声。
虚无幻有些防备,转念一想,先答道:“居六玄。你呢?”
“居六玄?”少年情不自禁偏题,“天狼那里还有姓居的人吗?”
虚无幻张口就来,不带一点停顿,“我是从狂虎地区过去的。先不说这个,你叫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少年应了一声道:“我叫未光,你可以喊我阿光。”
虚无幻短暂沉默,没问出心里的问题,转而看向前方的礼堂,询问道:“那里在准备什么?”
礼堂大门前,大约距离三四米的位置,有一座木制高台,看木头的颜色,还很新,像是入冬才搭建起来的。
未光也看向那处地方,他说:“在祈求原谅。”
“祈求原谅?”虚无幻一下来了兴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未光点了下头,笑着反问:“你听说过千年前,恶魔与人类相爱的故事吗?”
虚无幻沉默,没了刚才兴致盎然的模样。
在未光确认的注视下,她才附上一句迟到的,“不怎么了解。”
未光的双眸是柔和的,不同于冥律眼底的复杂,在他这里,没有多跨一步便入沼泽的风险,而是一片真真正正泛起涟漪的湖水。
他的态度很委婉,“你想听吗?”
闻言,两种不同的情绪撕扯着虚无幻的身体,面对意见截然不同的情感,她扯了扯嘴角,略带苦涩地看向搭起的高台。
那上面空空的,她却仿佛望见了一个人,又瞧见了一堆火。
虚无幻将手伸向心脏,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时某个无声的声音也在保持沉默。
未光的目光从她身上挪走,望向相同的地方,自顾自说起故事。
“听说很久很久之前,某一个平凡的日子里,一个人类通过修缮古书上残缺的召唤阵,意外召唤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恶魔。”
虚无幻苦笑一声,厌恶这般俗套的剧情,“在人类的照顾下,恶魔渐渐痊愈,两人也在朝夕相处间陷入了爱情。”
“嗯。”未光的阳光爽朗与纯白的冬日十分相配,他接着说道,“在那之后,他们诞下一个孩子,一个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恶魔的孩子。”
虚无幻表情难看,“真是一对不负责的父母。”
未光突然发笑,他说:“从来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过,你是第一个,你很特别。”
如果把高台比作一道题目,想必虚无幻已经得出答案,她凝视着那堆干涩的木头,说道:
“之后,村民们将婴儿扔进火堆,希望消灭这混乱的血脉。”
“是的。”未光续道,“可是,婴儿在烈火中死亡又立刻重生,每一次都会与先前的模样有所不同,不久便从襁褓女婴,变成花季少女,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
虚无幻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她的父母呢?”
未光惋惜道:“父亲在母亲生下孩子的那一刻,亲手杀死了爱人,他抱着婴儿从未象最着名的钟楼那一跃而下,可诡异的是,婴儿没死,他也消失不见。”
虚无幻问道:“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毕竟这只是个传说。”未光换了一口气,接上道,“而那位在烈焰中数次重生的少女,就是人们口中的七邪神之一凡特安瑞。”
虚无幻似有意指出,“人们通常喊他们为七领主,七邪神是恶魔们和个别人的喊法。”
未光笑笑道:“看来我成为了个别人。”
“现在人们搭起高台,会在每一年固定的时间升起火焰,那一天的夜晚,他们会聚到这里,将自己的衣服扔进火里,希望凡特安瑞能看在他们每年也在承受同样痛苦的份上给予原谅。”话题又回到最初,他给出并不意外的回答。
虚无幻只觉得好笑,“这真是极佳的精神胜利法。”
礼堂那,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
未光挥了挥手,向虚无幻发出邀请,“要不要留下来,今晚的风景一定会给你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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