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离开后,杨过搀扶着小龙女回到古墓。他本想用寒玉床为小龙女疗伤,却被婉言谢绝。
小龙女独自走进一间宽敞的石室,杨过下意识想要跟上,却想起她的禁令,只得驻足门外。望着那扇紧闭的石门,他心中既担忧又困惑。
“姑姑……”他低声轻唤,终究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三年前,他曾因一时好奇,试图偷偷溜进这间石室,结果被小龙女发现,罚他在寒玉床上静坐三日,不得进食。从那以后,他便再也不敢靠近这里。
可如今小龙女身受重伤,却执意独自进入,甚至拒绝他的疗伤相助。杨过心中不安愈发强烈,可终究还是退后几步,默默守在门外。
石室内,烛火幽幽。
小龙女缓步走向中央那口巨大的石棺,棺身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烛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轻轻推开棺盖,露出里面沉睡的青年。
那人约莫十八九岁,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眉目如画,肌肤如玉,仿佛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醒来。
小龙女静静凝视着他,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宇,低声道:“五年了,你还不醒吗?”
她的思绪飘回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她刚掌管古墓派不久,某日外出采药,在终南山深处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少年。他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却仍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她将他带回古墓,悉心照料。
起初,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清醒时,他会给她讲一些奇怪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叫《神雕侠侣》的故事,里面的女主角竟和她同名,也叫“小龙女”。故事里的她收了一个徒弟,名叫杨过,而杨过从不叫她“师父”,而是唤她“姑姑”。
更让她震惊的是,故事里提到的许多事情,竟在她身上一一应验,比如孙婆婆死于全真教之手、她收杨过为徒、杨过唤她“姑姑”……甚至连修炼《玉女心经》时走火入魔的情节,都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然而,故事讲到她和杨过受伤后,他便陷入了沉睡,再未醒来。
“你说过,故事里的结局……”小龙女低语,“可如今,似乎有些不同了。”
按照他的讲述,今日在花海,本该是杨过独自击败赵志敬和尹志平,并逼他们发下毒誓。可现实却出现了变数——郭芙的出现,改变了原本的轨迹。
“难道……命运并非不可更改?”小龙女眸光微动,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她虽生性淡泊,却不愿被命运束缚。她曾试图反抗,可无论如何挣扎,最终都会回到他所说的“故事”里。但今日,郭芙的出现,似乎打破了某种既定的轨迹。
“或许,她就是破局之人。”小龙女轻声自语。
她低头看着棺中沉睡的青年,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五年过去,他的身体并未腐朽,反而长的愈发俊美,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一般。
“你到底是谁?”小龙女低声道,“为何知道这么多事?”
她缓缓合上棺盖,转身走向石门。若郭芙真能改变命运,那她或许该主动接触对方,看看能否从他沉睡的预言中,找到真正的出路。
杨过在石室外来回踱步,见石门终于开启,连忙迎上去:“姑姑,你没事吧?”
小龙女微微摇头:“无碍。”
杨过欲言又止,目光忍不住瞟向石室内部,却被小龙女侧身挡住。
“过儿,此地,你永远不得踏入。”小龙女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杨过抿了抿唇,终究没敢多问,只是点头道:“是,姑姑。”
小龙女看了他一眼,忽然道:“那位郭姑娘,你觉得如何?”
杨过一愣,随即笑道:“郭师姐武功高强,为人正直,今日若非她出手相助,我们恐怕难以脱身。”
小龙女轻轻颔首:“明日,你随我去寻她。”
“啊?”杨过惊讶道:“姑姑要见她?”
“嗯。”小龙女眸光微闪,“或许,她能帮我们找到答案。”
杨过虽不明所以,但见小龙女神色认真,便不再多问,只是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终南山另一侧。
郭芙站在山崖边,远眺古墓方向,眉头紧锁。
她心中笃定,她的圣哥哥一定就在这里。这是她的直觉,更是从小与吕师圣朝夕相处养成的默契。
原计划明日下山的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决定在全真教多留几日,不把终南山翻个底朝天,绝不离开。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重阳宫方向走去。明日,她打算先去古墓一趟,一是看看小龙女的伤势,二是顺便探一探那座神秘的古墓,是否藏着什么线索。
然而,她并不知道——
此刻,古墓深处的石棺中,沉睡的青年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晨光微熹,终南山的笼罩在一层浓雾之中,显的格外神秘。郭芙将一封信压在客房茶盏下,指尖轻轻拂过信笺,墨迹已干,字迹清隽。
“苏少庄主:
不告而别,实属无奈。此去古墓,凶吉未卜,不便相携。君伤势未愈,当静心调养,你我他日江湖再会。
郭芙 留笔。”
她提起青干剑,推门而出,身形如燕,掠过屋檐,消失在朦胧晨雾中。
尹志平此人,昨夜之事已让她心生厌恶,自然不会再让他引路。至于苏玉……
郭芙脚步微顿,想起那青年望向自己时眼中的炽热,不由得轻叹一声。她并非懵懂少女,对方的心思,她岂会不知?只是她的心,早在五年前便系在了那道身影上——吕师圣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入骨髓,再容不下旁人。
“与其让他徒增念想,不如就此别过。”她低声自语,足尖轻点山岩,身形如电,朝着古墓方向疾驰而去。
山风掠过耳畔,吹散她鬓边一缕青丝。远处,古墓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幽深而神秘。
郭芙握紧剑柄,眸光坚定。
"圣哥哥,若你真的在古墓之中,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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