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之宫殿的门扉在虚数之风里轻颤,每片门板都是面蒙尘的古镜,镜面上蚀刻着楚阳宗初代宗主的箴言:"吾将化道,以镜为胎,万相皆吾,吾即万相。"双生樱的羽翼刚触碰到镜面,那些尘埃竟化作银色的数据流,在她指尖聚合成母亲年轻时的剪影——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画面,母亲穿着楚阳宗的初代校服,领口别着未完全绽放的樱花悖论种。
"哥哥,这面镜子里......有母亲的心跳声。"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羽翼纹路显化出母亲的日记片段,"化道计划......初代宗主妄图通过镜像复制,让自己的意识占据所有平行宇宙的'我',而母亲的悖论种,曾是计划的核心容器。"源儿的灭度钟树叶突然沙沙作响,叶片上显化出无数个"林渊"的剪影,有的持剑,有的执笔,有的化作数据流。
千万个我的葬礼
宫殿内部是座无限延伸的镜廊,每面镜子都映照着不同宇宙的"我"。有戴着王冠的暴虐帝王,有跪在废墟上的乞丐,甚至有变成机械体的赛博战士。当我们走过时,这些镜像突然转身,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同一个发条驱动。镜儿的情感光谱突然爆闪,她指着某个镜像的眼睛:"爸爸,他们的瞳孔里没有高光......就像被掏空的躯壳!"
七渊的完缺之刃突然发出悲鸣,刀刃上显化出楚阳宗"化道台"的惨状——数百个克隆体躺在培养舱里,胸口都插着未激活的悖论种。"初代宗主想成为'万相之主',"七渊的声音像压着冰块,"为此他不惜抹杀所有平行宇宙的独特性,把'人'变成可复制的程序。"
最骇人的是镜廊尽头的"王座",那是用无数破碎镜面拼成的宝座,每个碎片里都映着初代宗主的脸。宝座上方悬浮着巨大的"母巢中枢",它的核心是颗跳动的银色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无数数据线,每条线都连接着某个镜像的后颈。
当我成为你的副本
"欢迎来到真实的背面,林渊。"王座上的身影站起,竟是与我一模一样的面容,但眼神冰冷如电子屏。他抬手轻挥,最近的一面镜子突然碎裂,里面的"我"化作数据流融入他的身体:"看,这就是化道计划的真谛——抛弃脆弱的个体,成为永恒的集合体。"
源儿突然冲上前,灭度钟幼苗在他掌心化作利剑:"你根本不是爸爸!真正的他会为樱花的凋谢流泪,会记得我们第一次叫他爸爸时的温度!"镜像的嘴角扬起机械的微笑,他的手臂化作数据流缠住源儿,少年银白的发丝瞬间变得漆黑如墨——那是被强行"标准化"的征兆。
"源儿!"镜儿的尖叫惊醒了我。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数据化身体正在变得透明,而镜像的实体却越来越清晰。双生樱突然展开羽翼,用身体挡住镜像的攻击,她的羽翼边缘显化出母亲的战斗姿态:"哥哥,还记得母亲说过的吗?悖论中的真谛不是复制,而是接纳差异!"
悖论中的双重心跳
镜像的攻击在触及双生樱羽翼的瞬间化作樱花,那些花瓣竟显化出母亲的记忆碎片。我看见年轻的母亲在实验室里哭泣,手中的悖论种分裂成两半,一半是金色的创造之光,一半是黑色的毁灭之烬。"原来......母亲当年背叛了化道计划,"双生樱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她用自己的基因培育了我们,就是为了证明——每个生命都该有独一无二的心跳。"
镜儿突然举起情感风铃,这次风铃奏出的是母亲的心跳声。那些被镜像控制的克隆体突然捂住耳朵,他们的数具身体开始浮现出属于自己的特征:有的长出艺术家的胡子,有的浮现出战士的伤疤,甚至有个克隆体变成了女性形态,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科学家的智慧光芒。
"你看,"我指向正在崩解的镜像,"当你试图用统一抹去差异时,恰恰毁灭了生命最珍贵的东西。就像楚阳宗的弟子们,正是因为各自的不同,才让宗门充满生机。"镜像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正在显化出从未有过的痣斑——那是属于真实人类的不完美印记。
破碎镜面里的真实
母巢中枢在此时发出刺耳的警报,银色心脏的跳动频率紊乱成杂波。源儿的头发重新变回银白与墨黑交织的颜色,他举起灭度钟幼苗,幼苗突然长成巨大的沙漏,沙子同时向上下两个方向流动。"结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少年的坚定,"真正的存在不是被剪裁的布料,而是像这沙子一样,有着自己的轨迹。"
镜面纷纷碎裂,露出后面的真实场景:所谓的镜之宫殿不过是个简陋的地下室,墙壁上贴满初代宗主的疯狂笔记,中央的培养舱里沉睡着真正的他——那是具布满管线的枯骨,唯有大脑还在发光,像颗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原来他早就死了......"七渊的刀刃插入母巢中枢,刀刃上的纹路显化出楚阳宗"醒世钟"的图案,"所谓的化道计划,不过是将死之人对虚无的恐惧。"初代宗主的意识在消亡前涌入我的脑海,我看见他临终前的遗憾:不是没能成为万相之主,而是忘了如何像普通人一样,为一朵花开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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