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只是乖巧地跟在徐江身后,没有多问。
“二位请上车吧。”马夫的声音响起,果然带着点尖细,但并不刺耳,反而有种训练有素的平和感。
徐江和柳依依道别黄县令,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
车厢内部更是考究,铺着厚实的软垫,角落里甚至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熏香炉,燃着清雅的檀香。
马车启动,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一个时辰后,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青山沟。
徐家那简陋的茅草屋前,炊烟袅袅。
年仅十岁的徐二丫正蹲在灶台前,卖力地拉着风箱,小脸被柴火映得通红。
院子里,母亲年梅香则坐在一黄小马扎上,手指翻飞,快速地编织着一个竹篮,显然是想多做点活计补贴家用。
“吱呀——”
一阵不同寻常的车轮滚动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年梅香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辆看似朴素却难掩华贵的马车,正缓缓停在了自家破败的院门前。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是……是村长?!他果然带人来找麻烦了!
她丢下手中的竹篮,一把抱起还在灶台边发愣的徐小丫,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急促地喊:“二丫!快!跟我从后门走!快跑!”
就在她踉踉跄跄要往屋后冲去时,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雀跃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娘!二丫!我回来了!”
年梅香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只见马车的车帘被掀开,徐江正笑容满面地跳下马车。
“江……江儿?”年梅香彻底愣住了。
徐江几步上前,扶住母亲,看她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娘,您这是干嘛?跑什么呀?看清楚,是我回来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又指了指柳依依,快速解释道。
“我今天去了一趟县衙,跟县太爷说了!县太爷英明,已经答应会为咱们家做主!这不,还派了马车送我们回来呢!”
他特意没提“亭长”的事,怕吓着母亲。
“县……县太爷?”年梅香喃喃重复着,眼神依旧充满怀疑和不安。
“江儿啊,咱们小老百姓,哪能跟村长那种地头蛇斗啊?县太爷远在县城,可何其禾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这梁子结下了,以后的日子……”
她摇着头,眼圈泛红,显然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穷山恶水出刁民,官府的威严,往往不如村里恶霸的拳头来得直接。
徐江还想再劝,一阵更加嘈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从村口的方向迅速逼近!
“徐江!你个小王八羔子!给老子滚出来!”
“今天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徐江脸色一沉,猛地转过身。
只见村长何其禾那黄横肉丛生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正一马当先,身后浩浩荡荡跟了至少二三十号人!
个个手里抄着棍棒、锄头,甚至还有人拿着柴刀,一副凶神恶煞、要将徐家夷为平地的架势!
来得这么快?还真是赶着投胎啊!
徐江心中冷笑。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马车旁的那个“马夫”,也缓缓从车辕上走了下来。
他微微抬起下巴,看向那群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村民,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然后,一道尖细却异常清晰的声音,骤然响起:
“放肆!尔等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滋事,意欲何为?!”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冲在最前面的何其禾等人都是一愣。
何其禾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说话娘娘腔的“马夫”,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冷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
他故意顿了一下,目光在旁边的柳依依身上扫过,语气充满了侮辱。
“……上岸的花魁带来的下人?装什么大尾巴狼!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也敢在老子面前吆五喝六?”
何其禾显然没把这“马夫”放在眼里,他大手一挥,指向徐江,对着身后的人恶狠狠地吼道。
“愣着干什么!这小子偷了村里的公款!给我上!把他绑起来送官!”
几个膀大腰圆的村民立刻就要冲上来。
“我看谁敢动!”徐江往前一步,挡在了母亲和妹妹身前。
“何村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我偷盗,证据呢?”
何其禾被徐江的气势顶了一下,微微一窒,随即更加恼羞成怒,他扭头看向旁边一个尖嘴猴腮、名叫老吕的村民:
“老吕!你来说!把你查到的,都告诉大家!”
老吕立刻上前一步,挺起胸膛,一副狐假虎威的得意模样,清了清嗓子,声音扬得老高。
“乡亲们!我都打听清楚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就是从县城春风楼里被赎出来的花魁!一个风尘女子!”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顿时一片哗然。
老吕见状更加得意,唾沫横飞。
“还有这徐江!他家什么底细大家不清楚吗?一穷二白!他哪来的三千两白银去赎一个花魁?那这钱是哪来的?只有一个可能!”
他猛地一指徐江,声色俱厉。
“这钱,来路不正!就是他偷的!不是偷村里的,就是偷了哪家大户!不然他哪来这么多钱!”
眼瞅着老吕唾沫横飞,把脏水一股脑泼向柳依依和自己,徐江心头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乡亲们!”何其禾见群情激愤,时机已到,肥硕的手臂猛地一挥,指向徐家那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这小子来路不明的巨款,定是藏在屋里!给我搜!把赃款找出来,交给官府!”
“搜!”
“对!抄家!”
几个离得近的壮汉,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年梅香和徐二丫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还想抄家?想得美!
“我看谁敢动!”徐江不退反进,声线陡然拔高。
他右手探入怀中,再拿出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木制腰牌!
他高高举起腰牌,对着那群蠢蠢欲动的村民,一字一顿地喝道:
“县太爷亲授!谁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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