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张良微微躬身,目光中透着期许,似乎在等待着刘邦有所感悟。
刘邦原本略显慵懒地斜倚在案几旁,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听完张良一番关于治国的陈词,他“哦!”了一声,像是突然有所领悟,缓缓坐正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说道:“还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嘛,还是轻傜薄税、崇俭尚朴、少生事端嘛!这才是治理国家的正道,国君若能做到这些,便是为百姓做了实实在在的好事。”
张良微微皱眉,轻轻摇头,稍作纠正地说道:“陛下,您所言固然不错,但这只是大的方向。要真正做到关心他们的生产与生活,那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其中涉及到方方面面,实非易事啊!百姓们的生活繁杂琐碎,农耕、桑麻、商贸、居所,每一样都关乎他们的生计。君主的关怀须得细致入微,真正了解到百姓的疾苦,这样才能有的放矢,切实帮助他们。只是,这些事情千头万绪,需要君主时刻关注,用心去做,谈何容易呐!”
刘邦听闻,不禁叹了口气。他起身踱步,踱步时身形似乎带着几分疲惫,脚步也略显沉重,缓缓说道:“天下如此之大,百姓人数众多,地域辽阔,各处情况皆不相同,我一人之力,哪里关心得过来嘛!就算我有心,却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顾及每一个人,每一处之事啊。”
张良走上前几步,神色沉稳,说道:“陛下,这正是臣想要劝谏的。陛下一人之力有限,那就让天下官吏都去关心呀!毕竟官吏是陛下与百姓之间的桥梁,他们身处各地,能更直接地了解百姓的所需所求。可这想法虽好,但这中间却有诸多困难。这世间的官吏形形色色,人心各异,有的清正廉洁,能真心为百姓做事,有的却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甚至欺压百姓。要让所有的官吏都能真心去关心百姓的生产与生活,这谈何容易!这一方的风气、官吏自身的品性、他们内心的私欲,都可能成为阻碍。所以,要做到这一点,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更需有完善的制度与监督约束,可这,又谈何容易啊!”
刘邦听后,亦是重重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朕心里何尝不知其难。我即使有这样的心意,也时常思考如何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可那天下官吏又不是与朕一样的人,每个人的理念、追求都不同。有的一心只想往上爬,有的则只贪图钱财享乐。朕即便下达明确的旨意,也难保他们能如实执行。朕岂能要求他们每一个人都和朕心意相同,事事都做得妥当完备?这也实在是臣之无奈啊!”
张良见刘邦满脸无奈与忧心,深知其中复杂难处,对此也只能点到为止。他恭敬地深深鞠躬行礼,而后点点头说道:“陛下,臣理解您的难处。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可以作一些要求的!这就要涉及到吏治上的事儿了。只有严明吏治,才能让那些官吏有所忌惮,不敢肆意妄为,从而尽力去为一方百姓谋福祉。”
听张良说到吏治,刘邦一下子也转移了关注方向,他那原本略显深沉的面容上,顿时泛起了几分思索的光芒,赶忙趁机向张良问道:“子房啊,你说说看,我如今贵为天子了,这往日的那一众好兄弟,都成了我的臣子。如今我该怎样与大家相处,才既能区分开这身份的高低,又能不失往昔弟兄间那种融洽、无所拘束的感情啊?这事儿啊,可让我着实有些头疼啊。”
他心里可清楚得很,自己算是混江湖混惯了!想当年在沛县,任泗水亭长时,日子虽说穷是穷了点儿,可整日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畅快。他和一帮子弟兄伙,在那穷中作乐,放荡形骸。每日里,没什么勾心斗角的事儿搅心,也没有繁杂公务压身,想喝酒就喝酒,想玩耍就玩耍,过着一种悠哉悠哉、无拘无束的快乐单身汉的日子。
他们那帮子人,虽说有游手好闲之嫌。平日里啊,也不怎么干农活,没什么正经营生。但他们并不做对不起乡亲们的坏事儿。大家都是乡里乡邻,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哪家的农具坏了,他们帮忙修修;哪家的孩子走丢了,他们也热心帮忙找找。所以啊,在老乡们的眼中,他们虽然有时候有点儿油条,整日里嘻嘻哈哈,不务正业的样子,但并不可恶可恨。
反过来呢,刘邦还经常帮别人排解纠纷。哪家儿媳妇和婆婆吵架了,刘邦就上门去说和说和;邻里之间因为一点田地的事儿起了争执,刘邦也会上前去调和调和。由于他为人义气,作风仗义,遇到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他也不怕得罪人,主动站出来给他们撑腰。所以啊,父老乡亲还觉得刘邦“有长者风范”!
若说坊间对刘邦议论得最多的,恐怕就是他与曹氏的事儿了。
曹家原本在这附近开有一个小酒馆,那是曹家祖传的营生。自己酿酒售卖,这酒啊,别有一番风味。这种酒是自家酿的,制作起来倒也不难,并未去糟粕,只是把粮食磨成粉,蒸熟发酵后加水一煮就成了酒汤,民间也称为咂酒或腊酒。由于酒汤是浑浊的,所以俗称浊酒。故而陆游有诗句“莫笑农家腊酒浑”这样的描述,司马相如拐走卓文君,卓王孙很是生气,竟然没有给他们任何财产。那卓文君生计无处着落时,司马相如便让卓文君“当垆卖酒”,干起这一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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