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屿川就回了西郊别墅。餐桌上,杜月清像往常一样关心着他的生活:"川儿,最近工作忙不忙?看你都瘦了。"
"清姨,不忙,我没事。"江屿川温柔的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吃过晚饭,他跟着孟乔南走进书房。
孟乔南见他神色凝重,不禁挑眉问道:"最近在忙什么?阿峰说你许久没去公司了。"
江屿川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孟叔,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孟乔南微微颔首:“嗯,你说。”
江屿川语气十分郑重:“星星找到了。"
"你说什么!?"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击碎了孟乔南维持多年的冷静。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星星找到了。"江屿川重复道。
"在哪儿?走,去见她!"孟乔南说着就要往外走,脚步却有些踉跄。
江屿川急忙上前扶住他:"孟叔,见之前有些事要告诉你。"
在江屿川的劝说下,孟乔南被他搀扶着走到沙发坐下。
听着两人从相识相恋到遭遇事故的全部经过,孟乔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当听到女儿坠楼受伤时,这位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走,我现在就要见她!"
"孟叔,我知道您着急,还是听我说完吧。"
孟乔南颤颤巍巍坐下,江屿川继续讲述着陈十雨醒来后情绪崩溃的场景,只是并没有告诉她小时候在湘南的经历,怕他撑不住。
"她……"孟乔南的声音哽咽:"她以为我们不要她了?"
江屿川点头:“是。”
话音刚落,孟乔南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挥挥手,声音沙哑:"川儿,你先出去吧。"
门刚关上,里面就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江屿川靠在墙边,听着屋内压抑的痛哭声,心里也跟着揪成一团。
他知道,这些年家里人有多牵挂她,也从未放弃寻找她,如今得知女儿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这份愧疚与心疼恐怕无人能懂。
许久,书房的门终于再次打开。孟乔南的眼睛红肿,但神色已经平静许多。
江屿川和孟乔南商量后决定周六在陈十雨小时候住的老宅见面。
为了不让陈十雨心理压力太大,场面太过尴尬,江屿川建议先由孟乔南夫妇单独和她相认。
接下来的三天,孟乔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中。每天对着衣柜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总觉得哪套衣服都不够合适。
在商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的男人,此刻小心翼翼地对着镜子练习着开场白,却又担心说得太多或太少。
杜月清看着丈夫反常的举动,忍不住问道:"你最近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
孟乔南只能含糊其辞:"公司有点事。"他打算周五晚上再告诉妻子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然以杜月清的性格,恐怕等不到周六就要去见女儿了。
另一边,陈十雨也同样坐立不安。江屿川翻出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试图让她从那些影像里找回对父母的记忆。
照片里,小小的自己被父母抱在怀里,笑得格外灿烂。而现在,十六年的时光已经在彼此之间划出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姐,别紧张。"陈煦看出了她的不安:"江哥说叔叔阿姨人很好,他们肯定很想你。"
陈十雨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既熟悉又陌生的父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她知道,这一步,她必须勇敢地迈出。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卧室,孟乔南双手交握,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十分紧张忐忑。
一旁的杜月清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双手紧紧攥着自己衣摆。
“明天星星就回来了。”孟乔南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杜月清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恐惧:“真的吗?真的是我们的星星要回来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旦大声说出来,梦就会破碎。
孟乔南轻轻握住她的手,“是真的,我们的星星回来了。”
杜月清眨了眨眼,胸口快速上下起伏着:“星星,我的星星……”她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孟乔南将她搂入怀中,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老婆,别激动,明天就能见了。”
杜月清情绪激动,眼泪哗哗直流:“我要见星星,我要去接她……”
孟乔南后悔告诉她了,他一直以为她病情稳定。此刻才知道只要提及女儿,她永远都不会冷静。他只能抱紧她轻声安慰着。
哄了许久,又给她喂了药,慢慢的难抵药劲迷迷糊糊才睡了过去。而他自己激动的一晚上没睡。
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陈十雨早早地就醒了。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白色短袖,浅色牛仔裤,长发披肩,整个人温柔中又带着一丝清冷。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紧张和不安。
“姐,恭喜你。”陈煦站在门口,笑看着她。
陈十雨转过身,微笑着点点头:“在家等我,好好休息,听保姆阿姨的话。”
陈煦点点头,“姐,我等你回家。”
陈十雨心中一暖,走过去抱住他:“谢谢你,小煦。”
这时,门铃响起,江屿川来了。
他走进房间,看到陈十雨紧张的样子,轻轻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别紧张,我在。”
陈十雨抬起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我们走吧。”
一路上,陈十雨紧张的手心不停地出汗,江屿川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着。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当车停在老宅门口时,陈十雨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老宅的院子里,玫瑰开得正艳,花香四溢,陈十雨恍惚间看到小小的自己蹲在花丛边,用小铲子挖土玩。这熟悉的景象让她感到既亲切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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