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安派去见杨慎的侍卫一见情况不妙,就没敢靠近,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待闹事的百姓离开后,侍卫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事了,才小心翼翼地溜进了会州府衙。
一进大门就看到了被暴民打伤的几十个衙役。
待侍卫与衙役一起来到大堂时,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会州知府杨大人,已经没了气息。
“大人!……”衙役们看着面前穿着官服,已经分辨不出本来样貌的杨慎,发出凄沥的喊声。
作为衙役,他们没有保护好大人。
青天白日的,一州知府朝廷命官被暴民打死,这可如何是好?
衙役们面面相觑,眼中写满了惶恐和不安。
这时,谢怀安派来的侍卫上前一步道:“请几位大哥先不要慌,先通知杨家,料理好杨大人的后事。我这就回去禀告钦差大人!”
衙役们一看有钦差大人派来的侍卫,心中稍安。
这时,会州的捕头也回过神来,忙命人去请知州张大人。
几个衙役拆下来一块门板,将杨慎的尸体抬到门板上,又找来衙门日常用于遮盖尸体的麻布将杨慎的尸首盖上,抬回了府衙后院,也算是全了一场同僚情义。
大盛,一个州府会配知府与知州各一人。
知府掌管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负责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guǐ)、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
知州负责管理辖区内部的各项民事事务,包括收缴赋税、管理治安、教化民众等。
而因杨慎性格桀骜,独断专行,在会州,知州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知州还能发挥些作用。
会州知州张咸得知府衙被暴民攻击,杨慎死于非命,半天没回过神。
心想,杨慎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张咸安抚民众,向朝廷报告的事情暂且不说。
只说侍卫回到客栈,将杨慎被暴民杀死的事情如实禀告了钦差大人谢怀安。
谢怀安闻言,哪还有心情管会州的事情,保小命要紧哦!
他一刻不敢耽搁,带着手下的二十几名侍卫,立即启程,赶往京城。
张咸和一众衙役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看到钦差大人的影子。
霍渊看着铜镜中会州百姓暴动,百思不得其解。
雍州的百姓暴动,还可以说是因为自己失踪,停了救济粥。
会州的百姓本就没有救济粥,应该不会无端暴动啊?
霍渊不知道的是,因为杨慎检举他而立了功,为了笼络人心,谢允奏请圣上,给会州拨了一笔银两作为救灾款。
这笔钱当然最后进了杨慎的口袋。
会州有一个秀才与户部的小吏是同窗,经常有书信往来,户部的小吏在信中提及此事,秀才才知道杨慎竟然贪没了百姓的救命钱,于是联合了许多读书人去找杨慎讨要说法。
杨慎直接将所有前来闹事的书生都抓了起来,这才引起了民愤,出现了暴民攻击衙门的事件。
见到会州民众暴动,霍渊忧心不已,他最怕朝廷会盲目派兵镇压百姓,那样必然会将矛盾进一步激化。
看来,他必须要回雍州了。
想到要回雍州,霍渊回首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几日的空间,不禁心中感慨,如果没有这个空间,他即使当日勉强逃脱了侍卫的追捕,也要东躲西藏,更没有时间和能力救下霍家几十口人。
他拿起笔,给云柒柒写了一封信,才转身离开了空间。
当霍渊出现在霍家军军营时,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将军回来了!大将军回来了!”
“霍将军平安回来了!”
……
霍家军将士们满脸激动地奔走相告着。神情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方信等人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跑到了霍渊的大帐。
唐炎见到完好无损的霍渊,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他一把抱住霍渊,哽咽道:“将军,您去哪里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方信、许枭等人也红着眼眶看着霍渊。
霍渊用力地拍了拍唐炎的后背,笑着道:“好了!一个大男人,别哭哭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似的!”
唐炎闻言,尴尬地放开了霍渊,抬手两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给自己找补道:“末将那是看到将军高兴的!”
那幽怨的小眼神,惹得方信等人一阵大笑。
霍渊平安回来,几位副将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霍渊招呼大家坐下。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起霍渊这几日的去向。
方信问道:“将军,这几日您去了哪里?我们私底下一直在找您。董大人也暗自派人在寻找您的下落。”
霍渊之前就预料到大家一定会询问他的去向。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便笑着回道:“神明预见到本将军会遇到危险,送了一件法器给本将军,此法器可以让人来无影去无踪。”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惊奇的神色。
霍渊继续道:“在坐的都是与我霍渊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
“我回了一趟京城。当今圣上,如今应该叫先皇了,李麟以我通敌叛国,意图谋反为名查抄了将军府,霍家从我那年近六旬的祖母到只有几个月大的侄儿,皆被关进了天牢。”
“我赶到时,他们即将被问斩。”
闻言,在坐的几个副将均眼含愤怒,紧握双拳,一动不动地看着霍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霍渊停顿了一瞬,继续说道:“如果霍家人因我含冤而死,我就成了霍家的千古罪人。”
说到这里,那日生离死别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眼前,霍渊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唐炎最先沉不住气,“他们凭什么空口白牙就给将军扣那么大一顶帽子?还要杀光霍家满门。小皇帝是不是忘了,是谁为皇家守护着雍州,才能让他们稳坐江山!”
霍渊顺着唐炎的话说道:“这事也怪我,我希望圣上能念在边关战士辛苦的份上,不再克扣霍家军的粮饷,于是将我们大败北漠的事情写进折子呈了上去。”
许枭道:“北漠如今已经不足为惧,所以朝廷准备卸磨杀驴,灭了霍家,收回兵权?”
霍渊冷着脸,点点头。
方信关切地问:“霍奶奶与霍伯母她们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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