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出世
三线
红旗挥,战鼓擂,好人好马聚成堆,
要问我们哪里去?三线建设献荣辉。
山峦美,渤海醉,抗美防苏铠甲锐,
要问我们都是谁?军工战士功至伟。
集大队,为战备,深山老林避外鬼,
要问我们为了谁?保家卫民树丰碑。
和平归,三线吹,方向道路皆可悲,
要问我们何处去?保军转民说是非。
第一章 入沟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国际局势风云变幻,国家安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一场意义深远的三线建设在中华大地轰轰烈烈地展开。
那时,中苏关系急剧恶化,苏联在我国北部边境陈兵百万,时刻威胁着我国安全;盘踞在台湾的蒋介石妄图反攻大陆,频繁制造紧张氛围;中印边境争端不断,中方被迫自卫还击;美国更是在台湾海峡举行核战争演习,疯狂扩大侵越战争,直接对中国安全构成威胁。
在这紧张局势下,毛主席向全国人民发出 “打一场恶仗” 的号召,“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 的口号响彻大江南北。
从国家安全角度出发,将重要工业设施转移至内地山区,是保障国家战略安全的关键举措。
从发展战略角度而言,这是一次均衡区域经济发展、开发内陆资源、带动中西部地区进步的大胆尝试,对改变我国工业布局不合理的状况意义深远。
从经济层面来看,以当时不变价固定资产投资额计算,三线建设投入高达2000亿,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彰显出这场建设规模的宏大。
三线建设从规划、推进,到发展,再到后续的转型调整,整个过程极为复杂。
我作为一名亲历者,往昔的三线岁月时常在心头浮现。
那些激昂或平淡、充满希望或饱经艰辛的故事,都是三线建设的生动写照。
接下来,我将虚构几个人物,通过他们的人生轨迹,讲述他们从懵懂孩童在三线一路成长直至退休的漫长历程。
从这些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视角,去探寻那个时代的酸甜苦辣,揭开三线建设不为人知却又无比动人的生活篇章 。
故事从入沟开始,诗云:
车轮滚滚东风劲,战鼓隆隆万马齐。
三线红旗插万里,军工备战立功急。
高山让路前人累,河水折腰晚辈疲。
枉费无功劳累苦,万千子弟叹河西。
----------
1970年10月末,松江省奎龙市连下了好几场雪。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给这座喧闹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银装,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许多。
那些早早落下后冻住的雪,凝结成灰白色的冰凌,有的突兀地立在道路中央,有的则隐匿在路边的雪堆与垃圾之中。
城里的道路变得异常难行,大多数人都躲在家中避寒,街头只有寥寥几人匆匆走过。
李风顺光着头站在路旁,看到有人摔倒后又狼狈爬起,忍不住偷偷呲呲地笑。
这时,妈妈、哥哥和邻居们正从家里抬出包装好的物件,在大雪中艰难地一点一点往楼前的解放车上装载。
没过多久,车装载完毕,雪也小了不少。
妈妈一边和邻居们告别,一边呼喊着李风顺上车。
一家人登上车后,出发了。
他们站在车上,望着久久不愿回屋的邻居,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喊道:“再见!”
车子缓缓驶出住了三年的歪把子五楼,送别的邻居们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四周只剩下茫茫白雪和一栋栋轮廓模糊的住宅。
汽车穿过保东厂江东第五家属区,沿着嫩江边的堤岸路一路向南。
江堤上的积雪与江面上的冰层连为一体,好似起伏连绵的山峦,散发着刺骨的寒冷。
赵艳望着熟悉的一马平川的田野和冰冻的江面,迎着飘飘洒洒的雪花,心中百感交集。
来到这座城市十几年了,如今要离开了,她心想:再好好看一看吧,以后想看可就难了。
汽车碾着厚厚的积雪,行驶得十分缓慢。
一会儿,雪又大了起来,朦胧的城市仿佛不愿让离去的人再多看它一眼。
慢慢地,汽车转入城区,穿过闹市,来到了奎龙火车站。
汽车开上站台,李风顺看到许多辆汽车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铁路调度员指挥着车辆开到指定位置。
搬家的人群分成了三拨。
一拨人站在汽车上卸货,一拨人抬着货物往火车上送,还有一拨人在车站工作人员的指挥下在车厢里摆放物品。
小孩子们在站台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纷纷爬进了车厢。
进入车厢后,大家纷纷摇头、抖身,浮雪簌簌落下,可那些冻在身上的雪却牢牢地附着在衣服上,怎么也不掉。
李风顺在外面站了许久,头顶的雪和竖起的头发冻在了一起。
一旁的小伙伴高文革笑着说:“你像个白头发的老伯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