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给了他几本基建理论书籍,没多久,既懂理论又会施工的王国庆就得到了领导的认可。
两年学徒期满,通过考核,他当上了见习基建施工员。
25岁那年,他又被派往专业学校深造一年,回来后,成了保东基建方面的业务能人。
王国庆业务能力强,为人和善,1961年当上了基建副科长。
西南大三线建设时,科长前往支援,他便主持工作。
文革期间,他因被视为“白专”受到批判。
这次辽西三线建设,造反派副司令员宋东方到牛棚找到原保东厂厂长谢云旺,经谢云旺提议,王国庆作为第一批人员来到了辽西三线。
1969年10月2日,王国庆与宋东方、谢云旺等人来到八叉公社稻地大队的山沟里。
在稻地社员的帮助下,他们支起帐篷,找来干柴,生起灶火,吃上了晚饭。
安排好值班人员后,疲惫的先遣队队员们裹着衣服,就地躺下休息。
后半夜起了风,天气转凉,宋东方担心寒冷会侵袭队员们的身体,便拿了几根半干不湿的木材放在火堆上。
他从口袋里掏出小酒壶,慢慢喝着。
这时,在火堆旁睡觉的人被烟呛醒了,靠在门口的同志也被冻醒了。
柴火熊熊燃烧,为了取暖,门口的同志围拢过来;火堆旁睡觉的人则跑到门口躲避烟雾。
醒来的同志们闲聊起来,宋东方说:“人有人名,厂有厂名,咱们不能只有代号没有名字吧,是不是该起个名?”
谢云旺附和道:“确实该起一个。只有代号太保密了,出去都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你们说是不是?”
李文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材,站在大家身后,看着燃起的火苗说:“我想我们在保东时厂名里有个‘东’,到这儿也应该保留这个‘东’字。”
宋东方听到“东”字,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好,这个‘东’字好!咱们还在东北,有个‘东’很合适。再说‘东风压倒西风’,也得有个‘东’,这代表革命力量一定能战胜反革命力量。最重要的是,我们正处于伟大的毛泽东时代,有个‘东’字,寓意我们三线会强大,而且会永远强大!”
谢云旺坐在一块木板上,带头鼓掌,王国庆也跟着鼓掌。
郑爱春扯着大嗓门说:“我是个大老粗,但我也觉得‘东’字含义很好,双手赞成!不过只有一个字可不行,我提议前面加个‘锦’字,代表我们在锦海市。”
大家听到“锦”字,没有立刻鼓掌。
安静片刻后,有人提出“锦海”的“锦”带有地域性,不知道是否符合保密要求;也有人说“锦”字并非单纯的地域性字眼,像“锦绣河山”“锦上添花”就是例证。
争论间,大家都醒了,提出的名字越来越多,什么锦华、东华、兴东等等。
最后宋东方要求大家举手表决,结果21人中有过半数同意“锦东”这个名字。
宋东方抿了一口酒,拍板决定上报“锦东”为厂名。
一周后,当他们搬进山洞时,电报来了,部里同意厂名为“锦东机械厂”。
王国庆已经在这里工作半年了,为保证施工,又从保东及地方调来了许多人。
1970年3月初,李春雨和许多同事坐火车转汽车,来到燕子沟办公区的平房,王国庆接待并安排大家住下。
第二天一早,王国庆通知基建筹备组全体职工到他的办公室开会。
办公室不大,门朝北。
西北角靠墙有一张用红砖搭起的单人木床,床上放着一卷军用被褥。
房间南北各有一扇不大的窗户,地面的泥土被踩得又硬又亮。
南窗下有一张木桌,上面放着绘图板,桌旁摆着一把没有刷漆、略显微黄的木椅,东墙上挂着两幅手绘的地形图。
李春雨进屋时,会议还没开始,他站在墙边看着图。
第一幅图是东北地形图,广袤的东北大地,四周分布着四座山脉:从北到南的大兴安岭,从西北到东的小兴安岭,从东北到南的长白山,还有横亘在辽西的辽西丘陵山脉。
图的下方是渤海湾,一条标着“三线”的蓝线,从北面的平原延伸到渤海湾底部的山脉上。
第二幅图是锦东三线工厂布局图。
北面的压儿山是辽西丘陵山脉中的一座大山,连绵十余公里,有两座相距很近且陡峭的山峰。
山南坡像六指猴伸出的六根手指,当地百姓把山岭之间形成的山谷依次叫做头道沟、二道沟、三道沟、四道沟、老疙瘩沟。
每条沟都有一条季节河,河水从山上流到山下,再从压儿山下由西向东汇入压儿山东面的女儿河。
女儿河的东面有一座仙女山,仙女山下是矿洞沟,沟的形状如同喇叭,口大肚子小。
压儿山西面和仙女山东面本应有许多山,但图上只画了山的连接线。
李春雨看着图,筹备组的同志陆续走了进来。
先来的坐在床上、椅子上,后来的站在墙边,还有人见房间人太多,就站在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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