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严淑真去医院做检查,孙加和批评了他们俩,叮嘱严淑真每天要走4000步,否则生产的时候会有困难。
乔明勋看了严淑真走路的姿势,也说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张广安对医生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
从那以后,每天吃完晚饭,张广安就骑着自行车驮着严淑真,找一个没有烟雾的地方,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上半个多小时。
九个多月的时候再去检查,孙加和看着严淑真发福的身材,担心胎儿也太胖,再考虑到这是头胎,便同意让她转院。
几天后,严淑真回到老家,住进了矿山医院。
常永梅到了预产期,可她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她生过孩子,而且平时天天爬坡,还时不时跑到向阳街,走动得很多。
孙加和为她接生的时候很顺利,傍晚时分,一个小女孩呱呱坠地。
赵福田当天没到医院,说是在家照顾孩子。
麻三田来了,却没敢进产房。
常永梅望着空荡荡的产房,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心里的委屈和苦涩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第二天,因为床位紧张,孙加和给单位打了电话,赵福田这才把母女俩接回了家。
坐月子期间,单位同事和邻居时不时拎着些小礼物来看望常永梅。
麻三田也以朋友的身份来了,可当时屋里同事很多,他只能远远地看一眼,还没坐一会儿,大家就喊他一起走。
麻三田有些不情愿地说:“你们都刚来一会儿,我才刚到,屁股还没坐热乎呢,怎么就要走啊?”
一位大姐故意盯着常永梅说:“你呀,真是啥都不懂,女人坐月子,月房可是个忌讳的地方,一个大男人进去不合适。”
常永梅感觉这话里有话,像是在试探她,于是笑着回应:“谢谢你们来看我和孩子,这么忙还惦记着我们,太感谢了!这就要走啦,不多坐会儿吗?”
“不坐了。”那位大姐站起身来。
“那好,你们慢走,不送了,孩子要睡觉了,我也该休息了。”常永梅下了逐客令。
听到这话,麻三田只好跟着大家起身离开,他走在最后,还特意回头看了看常永梅和孩子。
常永梅抱起孩子,把孩子的小脸转向门口,麻三田看到襁褓里孩子那微红、娇嫩的小脸,眼睛闭着,小嘴巴向上拱着,像是在吮吸什么,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在闹小脾气。
出了门,一个同志好奇地问:“大姐,为啥男人不能进月房啊?”
那位大姐一本正经地讲:“月房以前都说有血光,是晦气之地。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下面会流血,生完孩子还有恶露,恶露也是血。有的女人恶露要流一周,有的得流一个月。这时候女人身子虚,外人进去容易生病。还有一种说法,男人碰到女人的恶露会倒霉三年呢。”
另一个爱多嘴的女人打趣道:“这下可坏了,刚才老麻进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老常的恶露流没流出来,老麻,你可能要倒霉三年喽!”
“别瞎说了。”
麻三田可不吃这一套,反驳道,“我可是社会主义的青年,每天学习伟大领袖的语录,时刻看着飘扬的五星红旗,我才不会信你那套封建腐朽、没科学依据的东西。别扯这些没用的,革命者可不信牛鬼蛇神那一套。”
“对,老麻肯定不信,再说了,就算有恶露流出来,老麻说不定都愿意亲手去接呢。”
大家哄堂大笑。
“别胡说八道了,你们这群老娘们,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晚上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麻三田骑着自行车来到团结街。
不知道为什么,常永梅家那栋楼楼上楼下总是人来人往,他没办法,只好返回。
第二天,麻三田打了一只野鸡,下午两点,借着领料的机会,偷偷溜到常永梅家附近。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人上楼,他推了推门,门没锁,就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常永梅听到动静,问道:“谁呀?”
“是我。”
“老麻,把门反锁一下。”
常永梅正在给孩子喂奶,小姑娘依偎在她怀里,小嘴不停地嘬着,眼睛闭着,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麻三田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不一会儿,小姑娘吃饱了,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小嘴小小的,粉嫩的脸蛋好像比昨天胖了一点。
“我能亲一下她吗?”麻三田轻声问道。
“不行,孩子太小了,皮肤太嫩。”
“你中午吃什么了?自己做的吗?”
“没有,老赵回来做的。”
常永梅接着说,“老赵也很喜欢这个孩子,说一儿一女,这下可凑成一个‘好’字了。”
“我看这孩子长得像你多一些。”
“是有点像我,但耳朵像你,你看这耳朵多大。”
麻三田凑近看了看孩子的耳朵,还真觉得有点像自己的。
便说道:“耳朵是挺大的。对了,早上我打了只野鸡,给你带来了,一会儿我下厨做,晚上咱们一起吃。”
“行啊,晚上一起吃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怕碰到恶露倒霉三年啊?”
常永梅想起昨天姐妹说的话,笑着调侃道,“昨天,那帮人是不是故意试探你呢?”
“不会吧,我做事滴水不漏,肯定没事,她们不可能知道的。她们说的是恶露,我哪能怕那个呀。唉,要不我看看现在流没流血,要是流血我帮你擦擦?”麻三田半开玩笑地说。
“现在可不行,多埋汰呀,等好了再说。”常永梅嗔怪道。
“行,你好好休息,我去收拾鸡,再把尿布洗了。”
麻三田说着,端起炕头边放着湿尿布的脸盆,顺手关上卧室门,来到厨房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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