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天医院和后勤供应点开业发生的事,山沟里的人们议论纷纷,这实属正常,大家观点各异也是常情。
不过,众人的看法大多与三位领导相近,唯有房选的观点与众不同。
晚饭时分,房选的大女儿说起:“村里好多人都在讲,今天三线厂热闹得很,供应点的货物琳琅满目,医院里也是人来人往。”
房妙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房选放下碗筷,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今天是水日,月为金月,年为木年,水生木,金生水,所以今天后勤供应点开门营业顺顺利利。但今日又是壬戌日,在天干里壬属阳之水,在地支中戌属阳之土,土克水。后勤做的是买卖生意,医院则是救人性命,二者相互冲突。”
三线厂的人不太清楚这其中所谓的“相冲”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农村人却另有一番缘由。
医院建成后,看病确实方便了许多,厂里职工看病无需花钱,家属看病也只需支付一半的内部价格。
但农村人看病,却得花不少钱。
为了能不花钱治病,不少老百姓选择相信张药仙。
医院开业那天,在平顶山脚下的八王沟里,十几个人跪在山坡上虔诚求药。
这里原本有一座小药王庙,建在半山坡的一个土丘之上,庙宇不大,长宽高都仅有一米左右。
庙中供奉的药仙据说是西张村的张洪,传说他是药王孙思邈转世,生前乐善好施,对百姓极为友善,死后便在此地做了山神。
两百多年来,这个传说在当地口口相传,深受百姓信奉,一旦生病,大多会到此祈求张药仙赐药。
文革期间,造反派推倒了药王庙,砸毁了山神泥像,没想到竟在泥像里发现了裹着的张洪石头墓碑。
张家人得知后急忙赶来,张家的老一辈人坐在丘垄上,死活不让造反派继续挖掘。
最终,造反派没能挖成坟,但小庙却没了,只留下土丘和墓碑。
老百姓跪地求药时,会用一个小碗装上些米,插上香点燃,碗下铺上一张纸或者一块布,然后跪地磕头。磕上一会儿,若纸上出现了东西,大家便认定这是药仙赐的药。
佟兴祖生病时也曾来此求药,却毫无效果。
老百姓解释说,心诚固然重要,但还得药仙在家才行,要是药仙出门办事去了,那可能就是小鬼给的药,自然不管用。
佟兴祖求过好几次,每次都被告知药仙出去办事了。
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借种求子的事情惹怒了药仙,又或许是佟家叔叔曾害过张家后人,张洪不肯谅解,总之求药无果后,他便不再来了。
不信的人对此嗤之以鼻,他们直言:“什么药啊,不过是掉落的香灰和尘土混在一起罢了。”
信的人却反驳道:“那可不一定,怎么就有人被治好了呢?”
不信的人又说:“治好的人也不是靠吃这破东西好的,再说了,你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被治好,又有多少人没治好吗?”
关于到底有多少人被治好、多少人没治好,从来没人统计过,也难以统计清楚。
不过,相信药仙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要么是没钱治病,要么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偏听偏信 。
这里的山神颇为“慷慨”,百姓求药之后,带来的碗、米、香等物品都能全部带走。
或许是二百多年前,人们在张洪那儿开完药后,依照医嘱分份的方法,被老一辈人铭记于心,而后代代相传。
如今,求药的人也会小心翼翼地把所谓的“药”分成几份,再用温水分阶段服下。
大家都坚信,只有心诚才能求到真药,内心虔诚才能治愈百病。
第三天,商店正式开业;第五天,粮店也开门迎客。
县商业、粮食部门的领导以及工厂领导共同主持了开业典礼。
商业和粮食部门的领导在讲话中多次强调,他们服务于三线地区,扎根在此,定会为三线的老百姓提供优质的服务。
大李子结婚后,工厂给他们分了房。
此后,她每天穿着灰大褂上下班,早上来的时候,灰大褂的两个大口袋瘪瘪的,到下班离开时,口袋却鼓鼓囊囊的。
商店、粮店开业后,胜利街住宅楼开始分房。
老干部楼有一栋,8位厂领导每户分配一套;9位国家级、省部级劳动模范每户一套;15位在1945年8月15日以前参加革命工作的同志每户一套。职工住宅楼方面,弹尾搬迁过来的人员共132户,全部分配到了胜利街。
不过,也有一些人不想上楼居住,经过后勤部门协调,与向阳街、三道街的职工换房。
剩余的房屋按照职务、工龄进行分配,分到房子的大多是干部以及解放前参加工作的人员。
候焕东没有申请分房,因为按规定不可能分给他两套新房。
但他家部分炕换成了床,那段时间,向阳街和团结街有许多人家都扒掉了炕,换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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