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持续了十多分钟,热闹非凡。
唐立波大步走到公社宣传队面前,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
刹那间,锣鼓乐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10点38分,兰小柱高声宣布上山。
只见领导们一马当先,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山上走去;
公社、大队以及县里来的同志紧跟其后,秩序井然;
修梯田的队伍扛着鲜艳的红旗,手持锹镐,浩浩荡荡地紧随其后,那场面十分壮观;
一些胆子较大的群众也跟在队伍后面,好奇地想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这样,众人沿着山路向上攀登,山上正式开始了梯田的修建工作。
李风顺和周山站在远处,目睹石嘴岩被炸得粉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惆怅。
那些曾经与石嘴岩有关的回忆,此刻都随着那滚滚烟尘飘散而去,他们的眼眶渐渐湿润......
吴权与高文革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同样感到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心中空落落的。
杜武也来到了现场,他一直与兰春红形影不离。
放炮的时候,他还特意有意地挡在兰春红前面,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唐立波、兰春红等人带领众人上山时,他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想要为修建梯田出一份力。
王宝利也来了,他看到石嘴岩被炸,兴奋不已,和几个伙伴大声叫好,领导上山,他们也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上了山。
贾新艺没有来,胜利街、团结街很多人都没有来。
韩如冰倒是来了,不过炮响之后,她没有继续观看,而是急匆匆地跑回了胜利街。
那些正在下棋、散步、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照看小孩的妇女们,听到了爆炸声,却不知道石嘴岩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们看到韩如冰跑回来,赶忙拦住她询问:“小姑娘,你是从向阳街回来的吗?”
“对。”
韩如冰被突然拦住,愣住了,停下了脚步。
“那边爆炸声是不是炸那块石头呢?炸下来没?”
“老爷爷,那边放炮把石嘴岩的石头炸没了。”
“没事吧!有什么事吗?”
“炮放完我看见好大好多的烟,烟向空中窜去,就像一个大牛头,也像有角的羊。”
“怎么烟里有牛头,这可不得了,你再说说那烟里还有什么,有没有马面呀?”老头听了,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韩如冰没有理会老头问的是什么,她继续自顾自地说:“烟里好像有人,还有牛、鱼、马好多好多的动物。”
“真的?这就坏了。”
老人着急地说:“是不是牛头、马面?”
她不知道牛头、马面是什么,但她听李风顺、周山说过牛头人、马脸人,于是就顺口应道:“可能是牛头人、马脸人。”
老爷爷听了,吓得拄着棍都有点站不住了,双手赶忙合十,向着东方祷告起来......
上山的人都上山了,没有上山的人则纷纷回家。
回家的人听老爷爷、老奶奶说起烟的形状,都好奇地纷纷抬头看天。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天空中云朵繁多,东一块,西一块,形状各异。
有些人看着那些云朵,越看越觉得像牛头马脸。
一时间,整个沟里都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情绪,仿佛真的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领导得知此事后,要求夏义峰介入调查。
保卫科的人员开始四处询问,最后问到了韩如冰。
韩如冰一脸无辜地说:“老爷爷问我,我说炸石头有烟,当时真的有烟,老爷爷问烟什么样,烟什么样都有,有人、有动物,你看天上的云朵也是这样会变化的。”
保卫科的人追问道:“你说没说牛头马面?”
韩如冰坚定地回答:“没有。”
问起那位老人,老人却一会儿说:“那小孩说像牛头马面。”
一会儿又说:“那小孩没说牛头马面,她说的是烟有不同的形状,云有不同的形状。”
再继续问下去,老人就糊涂了,不耐烦地说:“你说像什么就像什么,我们没说什么?什么是封建迷信的东西?不明白。”
问了一圈下来,没有人承认说过牛头马面,也搞不清到底有没有说过。
保卫科汇报认为此事是:胡说加胡传,传来传去就传乱了,也就出现了所谓封建迷信的东西。
领导听完汇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摆了摆手说:“就这样吧。”
石嘴岩被炸后,梯田的任务增加了,各大队的施工量也随之增多。
社员们心里都有怨言。
纷纷抱怨道:“自己家的秋收都忙不过来,还天天跑这来修这乱石岗子,这叫什么事?”
兰春红每天都在施工现场责问大家:“每天安排的任务为什么完不成?”
“山上的石头太多了,怎么干啊,这山根本没法干,领导你自己看看,山顶就是一块大石头,根本没法修梯田。”
“那也得干呀,总提困难有用吗?”
“这是提困难吗?这不是提困难,这是事实。我们本村的秋收没人管,我们能来就已经不错了。”
就这样,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五天。
唐立波得知情况后,亲自来到现场查看。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后,果断地说:“各大队先忙秋收,忙完秋收再集中修梯田。这段时间,西张大队安排二、三位同志配合公社农业、土地部门的同志好好测绘一下,制订一个合理的方案。对那些石头太多太大、以后不能种田的地方,就不要修了;对那些克服困难后可以保证以后种田或种树的地方,画出位置,等秋后集中修建。”
唐主任的这一安排,正好符合各大队的心思,大家一听,如释重负,纷纷散伙回去忙自己的秋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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