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肉搏的滩头阵地,如同一个刚刚被洪水肆虐过的村庄,一片狼藉,血腥扑鼻。活着的我们,顾不上疲惫和伤痛,立刻在杨瑞排长和赵大海班长的指挥下,争分夺秒地开始巩固防御。
敌人的反扑,随时可能到来!我们必须在他们缓过神来、组织起有效反击之前,尽可能地加固这片我们用生命换来的立足之地!
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
清理工事: 将堑壕和工事里的敌人尸体拖出来(也顺便搜刮他们身上可用的弹药和手榴弹),清理掉碎石和杂物,腾出战斗空间。
加固掩体: 利用敌人留下的沙袋、圆木、甚至是被炸毁的武器残骸,加固那些残破的胸墙和射击掩体。
重新部署火力: 将我们仅存的几挺轻机枪(包括缴获的)架设在关键的火力点上,形成交叉火力,封锁敌人可能反扑的主要方向。步枪手和冲锋枪手也各自找好了射击位置。
收集弹药物资: 将打扫战场收集到的所有可用弹药和手榴弹集中起来,重新进行分配,确保每个人手里都有“干货”。
救治伤员,收殓遗体: 卫生员(如果还有的话)和伤势较轻的战士,则继续抢救重伤员,并将牺牲战友的遗体暂时挪到相对安全的后方。
我因为腿伤行动不便,被安排在一个视野较好、相对安全的机枪掩体里,负责观察警戒,并用步枪提供精准的火力支援。虽然腿疼得厉害,但我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硝烟尚未散尽的、通往渡口纵深的区域。
果然,没过多久!
就在我们刚刚勉强构筑好一道简易防线的时候,敌人的反扑,来了!
“轰!轰隆!”
几发迫击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率先砸在了我们刚刚占领的滩头阵地上!爆炸掀起的泥土和气浪,让我们再次灰头土脸!
紧接着!
从前方那些残破的建筑物废墟、茂密的甘蔗林以及河岸两侧的山坡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无数的越军士兵,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他们显然是被刚才我军炮火和登陆冲击打散的守备部队,以及从附近据点紧急抽调过来的援兵!此刻正红着眼睛,嗷嗷叫着,朝着我们这个小小的滩头阵地,发动了疯狂的反扑!
“敌人上来了!准备战斗!!”杨瑞排长声嘶力竭地吼道!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赵大海班长也咆哮着,操纵着轻机枪,率先喷射出愤怒的火舌!
战斗,再次打响!
这一次,轮到我们打防御了!
我们依托着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千疮百孔的工事,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敌人的攻势异常凶猛!他们像疯了一样往前冲!根本不顾及伤亡!
机枪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扫射!
手榴弹如同冰雹般落下!
甚至还有敌人抱着炸药包,试图冲到我们工事前进行爆破!
我们的防线,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淹没!
“顶住!给老子顶住!!”赵大海班长嘶吼着,他的机枪枪管已经打得通红,但他依然死死地扣动着扳机,将一波又一波冲上来的敌人扫倒在地!
杨瑞排长则冷静地指挥着,不断地调动着我们这点可怜的兵力,堵塞着一个个被敌人突破的缺口!他的手枪也一直在响,精准地点杀着那些威胁最大的敌人!
我则用手中的AK步枪(之前捡的),不断地进行精准点射!优先打掉敌人的机枪手、掷弹兵和指挥官!我的腿伤让我无法移动,只能固定在这个掩体里射击,但这反而让我的心态更加沉稳,射击也更加精准!
每一发子弹,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战斗异常惨烈!
我们的人数在不断减少!弹药也在飞速消耗!
好几次,敌人都冲到了我们工事跟前!双方再次爆发了近距离的肉搏!
一个年轻的战士,在肉搏中被敌人刺穿了腹部,但他临死前,死死地咬住了敌人的喉咙!
另一个战士,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扑向了涌上来的敌人,与他们同归于尽!
鲜血!染红了整个滩头!
尸体!堆满了工事内外!
这里,真正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血肉磨坊!
就在我们即将支撑不住,防线即将崩溃的边缘!
突然!
我们身后,那汹涌的红河之上!传来了更加密集的马达轰鸣声!
紧接着!数十艘冲锋舟!如同离弦之箭般!劈波斩浪!朝着我们所在的南岸滩头猛冲而来!
船头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穿着我们熟悉军装的身影!
是……是我们的后续部队!第二梯队!他们终于赶到了!!
“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狂喜和激动!
这个消息,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火焰中,猛地浇上了一桶汽油!瞬间点燃了我们所有幸存者心中最后一点希望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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