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鸢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快点快点!”她催促着下人把东西放好,自己也等不及车夫把马凳备好,拎起裙摆就要往马车上跨去。
她可不想和陆蓉月在宫门口打起来,有辱斯文,还耽误她数钱。
“你给我下来!”
还是慢了一步,陆蓉月已经跑到她身后,伸手拽住她的长发,使出了吃奶的劲往下一拉。
陆青鸢没想到这蠢货真的能在宫门口扯她头发,反手抓住了陆蓉月的肩膀往下一按,再往后一送。
陆蓉月松了手,抱着肩膀直呼痛,往后踉跄了几步。
不对,很不对。
她脑子里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前世陆青鸢回京以后,虽然也跟她有过口角之争,被母亲罚跪了几次祠堂,挨了几次打以后也消停了,像之前大婚扇她耳光,还有今日敢对她动手,是前世从未有过的。
难道陆青鸢也……重生了?!
不,不可能,如果她也重生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将贤王妃之位拱手让人?
正想着,陆青鸢就已经上前一步,缓缓抬起双臂,手腕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好妹妹,你怎么总是学不乖呢?”她忽地倾身贴近陆蓉月耳畔:“怎么,还想挨巴掌吗?”
“你!”陆蓉月下意识捂住面纱后退半步,又强撑着扬起下巴,“你等我成了贤王妃……”
“贤王妃?”陆青鸢轻笑,目光掠过陆蓉月身后疾步而来的蟒袍身影,“贤王殿下此刻怕是连看你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话音未落,她猛地扯住陆蓉月的面纱,狠狠一拽!
面纱飘落,陆蓉月红肿溃烂的半张脸暴露在外。
“啊——”
她尖叫着捂住脸颊。
陆青鸢笑眯眯地将面纱撕成两半:“哎呀,手劲大了些,没办法,我长在市井,比较野蛮,又嫁给了一个武夫,多多包涵啊。”
她见萧祁越来越近了,不恋战,赶紧闪身钻进侯府的马车里,让车夫快走。
陆青鸢心里畅快,还钻出车窗,挥了挥手。
“蓉月妹妹别恼,明日归宁,姐姐再送你几条面纱——”
陆蓉月哪里来得及回她,催着丫鬟拿手绢给自己的脸挡上。
谁知一回头,就看到了萧祁。
“蓉月你的脸……”
萧祁见到陆蓉月这张花脸,一阵恶寒,恨不得把眼睛剜出来。
“祁哥哥听我解释!是陆青鸢她害我……”陆蓉月抓住萧祁的胳膊。
萧祁额角青筋暴起,他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刚才母后又单独把他一顿好骂。
纵使他平时在外对女子诸多温柔小意,此时也掩盖不住眼底的厌恶。
“你容颜有亏,做不得贤王妃,退婚吧!”
说罢,他推开陆蓉月,拂袖而去。
“祁哥哥!祁哥哥!贤王殿下!不能退婚啊!”
宫门口回荡着陆蓉月的哭喊声。
……
一炷香后,霍雁行正皱眉望着空荡荡的宫门。
只有柏羽和两匹马。
柏羽递上缰绳:“夫人走前吩咐,说侯爷定要与皇上推心置腹许久,让属下留着鞍马伺候。”
“哼,她怕是着急回家数钱吧。”霍雁行翻身上马。
柏羽策马跟上,竹筒倒豆子般把刚才宫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他满脸钦佩,由衷地赞叹道:“属下跟随侯爷多年,却从未见过像夫人这般有勇有谋的女子。”
霍雁行微微侧头,扫了他一眼:“夫人打架你就光看着?”
柏羽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当时不是他不想帮忙,只是夫人反应太快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陆蓉月给解决了。
他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到霍雁行接着说:“罚你今晚去梅花小筑值夜。”
柏羽两眼一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救命啊!
梅花小筑那四位小主子比鬼都难缠啊!
…………
镇北侯府,松涛院。
“真香啊真香啊~”
松烟无奈地看着沉迷于数钱的主子,从宫里回来以后,她就让人把东西抬进院里,尤其是那黄金百两。
陆青鸢两眼放光,细细地嗅闻着黄金上的味道。
松烟劝道:“夫人,咱们家也不差钱,想当年贺家鼎盛的时候,那也是日进斗金的,小时候也没见您这么财迷啊。”
陆青鸢伸出一根手指,竖在松烟的嘴上:“你不懂。”
她是富过,前世在贺家,在陆家,在贤王府,见钱如流水,一开始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但最后的日子,她穷得叮当响。
萧祁弃城而去,还带走了所有金银,她苦苦守城三月,所有的珠钗首饰都拿去变卖成粮食发给士兵和百姓们,
可以说是,穷怕了。
再说了,她和霍雁行还有赌约呢,霍家现在的账目可以说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了这笔钱,至少账面上能松快一些。
陆青鸢怀抱着黄金,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霍雁行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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