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词礼同样看见了霍雁行,为了避免误会,他朝着霍雁行的方向微微拱手:
“大家还是谢过镇北侯吧,这是他夫人做给孩子们的,送到了临江书院。我是不过是蹭了侯府几位少爷小姐的光罢了。”
此言一出,四下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众人纷纷对侯夫人的手艺与心意夸赞有加。
霍雁行却没有感觉到半分欢喜。
好,很好,非常好。
上回新衣服没有他的份,现在糕点也没有他的份了。
三四个刚从外头办完差事回来的小吏,听闻有糕点,兴致勃勃地凑上前,伸手欲取。
“诶,怎么没啦?”
离得最近的同僚往食盒里看了一眼,空空如也,他觉得奇怪:“我刚才看还有呢,谁多拿了?”
“不知道啊……”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角落里,柏羽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自家侯爷。
只见霍雁行神色淡定地在看账簿。
可柏羽分明瞧见,自家主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剩下的四块糕点收入囊中。
不至于啊不至于。
您想吃,直接跟夫人要不就行了吗?费这功夫!
…………
日头逐渐西沉,临江书院里的学子们结束了整日的课业,陆陆续续走出斋房。
霍家四个孩子也赶在晚膳前回到家中,去慈晖堂陪着老夫人说说话。
等霍雁行办差回来,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围着吃饭。
老夫人笑眯眯地对着霍雁行道:“我方才听他们几个说,书院里来了个新夫子,姓方,讲课讲得极好,也是做官的,你应该认识。”
“是。”霍雁行咬了一口胡饼,闷声回答。
岂止是认识,最近低头不见抬头见。
陆青鸢好奇地问凌韬:“他讲课,与其他夫子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凌韬脱口而出,但让他具体讲讲,他一时也不知道区别在哪儿。
“其他夫子讲课也好,只不过方先生讲课,能将策论与应试精妙融合。他熟知当今朝堂最要紧之事,更能贴合时务,比如今日讲到黄河水患……”
霍云旸滔滔不绝地讲了一连串,几乎把今日的上课内容全都复述了一遍。
连老夫人都瞪大了眼睛,她可头一回听见这个曾孙子这么长篇大论地夸人。
“二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他长得真好看!”
霍灵犀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对对对,太好看了!”霍云瑶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了,“哎呀,曾祖母,你说我祖母怎么没有生个姑姑给我,这样方先生就可以当我姑父了!”
陆青鸢随口跟了一句:“确实是一表人才。”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霍雁行突然来这么一句。
大家忽然安静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又开始恢复喧嚣。
霍雁行:“……”
我的话就没有人听吗?!
晚膳后,陆青鸢先回了松涛院,松烟从门外匆匆而来。
“夫人,刚才有个小童来传口信,说华州大当家吴岳在渡枫楼等您。”
“这么快?”
陆青鸢有些诧异,随后又笑了,果然,行事风格都差不多,风风火火的。
看来吴岳的那句“要钱要人,随时开口,半天就到”是真的。
“帮我更衣吧,我马上就去。”
陆青鸢带了松烟出门后,后厨的厨娘来到了松涛院。
“珠霞姑娘,夫人早上做剩下的那些东西还要不?”
“哎呀!””珠霞一拍脑门,“我就说我今日有什么事情忘了!”
赶紧跑到后厨去,将白天陆青鸢做废的那座“糕点”装进布袋里,一步步往外挪去。
“珠霞姑娘!”
刚出后厨,柏羽突然冒了出来,殷勤地迎上来,二话不说伸手就要帮她拿糕点袋。
“受累了,我来我来。”柏羽轻轻一提,那糕点袋在他手中就跟装了棉花似的,轻飘飘的。
“你且回去向夫人回话,就说侯爷已然收到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转,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院奔去,脚尖轻点,几个起落,便已飞身远去。
“什么,侯爷?啊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
珠霞哪里追得上会轻功的柏羽,眼见他一眨眼就没影了,赶紧追到外院书房去。
待赶到书房外,只见柏羽笔挺地站在门口,珠霞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奔至他身前。
“那,那不是……不是给侯爷的……”珠霞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急道:“这些都是夫人做坏的糕点,是打算给后街的流浪狗儿吃的,诶……东西呢?”
啪嗒——
书房里陡然传来一声闷响。
一块黑得发亮、模样怪异的糕点,从某人手中悄然滑落,掉落在地。
…………
戌时二刻,陆青鸢身着幕篱,到了渡枫楼楼下。
马上就要到八月了,今年八月可热闹,初五是贤王大婚,十五是学子解试,以及民间中秋。
渡枫楼特意种了满楼的金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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