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山的焦土突然生长出金色梧桐,那些新生的叶片上全是他与青鸾的过往——第一次牵手时她故意打翻的茶盏,泼出的云雾茶竟在石桌上蚀刻出未来混沌钟的雏形;巫妖战场上为他挡箭时藏在袖中的定情锁,锁芯里封印的其实是鸿钧本体的一截指骨;还有此刻正在消散的最后一缕神魂,飘散时凝成三百颗裹着糖霜的星子,每颗都在重演她承受天罚时的剜心之痛。
"啊啊啊——!"
陈东耳撕开胸膛将盘古心脏按入虚空,喷涌的金色神血在半空凝结成十二万枚逆时转动的齿轮。整条时辰长河从归墟倒灌而出,河水里沉浮着被青龙族斩断的凤族因果线。青龙族战士的残魂在河水中挣扎,每一道浪花都映照出他们被鸿钧操控的屈辱记忆:龙角被铸成混沌钟槌的夜晚,鳞片里爬满天道符文的黎明,还有此刻正在褪去的最后一丝自我意识。
当最后一条青龙在时光回溯中化作龙蛋时,混沌钟表面突然裂开缝隙。钟内传出青鸾微弱的凤鸣——她的涅盘火竟在钟灵核心重新点燃!那些火焰里游动着被吞噬的十二万凤魂,每簇火苗都包裹着片陈东耳当年赠予的梧桐叶,叶脉里流淌的晨露正是盘古开天时震落的汗珠。
陈东耳跪坐在焦黑的梧桐桩前,掌心躺着半片烧焦的翎羽。那焦痕里不断渗出青鸾最后一刻的元神残响:"...簪子...在钟内..."鸿钧的冷笑还在耳畔回荡,但凤栖山新生的金梧已开始结出花苞。每个花苞都在绽放三百年前的双生幻境——左侧是青鸾在鸿蒙课堂偷塞给他的蟠桃,右侧却是鸿钧用桃核炼制的弑神钉。
当第一滴晨露坠落在焦土时,他听见青鸾的声音从露珠中传来:"傻子…凤栖山的梧桐…"话音未落,那滴露水突然显现鸿蒙初开的景象:青鸾的本命羽竟是盘古睫毛所化,此刻正在混沌深处承受三万六千道锁链的撕扯。三万里外突然传来混沌钟震碎虚空的轰鸣,钟体表面浮现出青鸾被金色锁链禁锢的虚影——她眉心正嵌着半枚染血的玉簪!那断裂的簪尖刺入的,赫然是陈东耳三百年前藏在定情锁里的半缕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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