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婵头痛欲裂醒来。
她闭着眼嘶声,翻身躲过照入床幔的日光,想唤拾夏倒水时,鼻尖却撞上什么温暖的东西、
她眼睫一颤,脑海中潮水褪去,露出昨夜模模糊糊的记忆。
呃……她好像,看见萧晏川了……?
林婵的眼睫又是一颤,几乎瞬间想明白自己撞上的是谁,遂继续闭眼装死。
但萧晏川岂是能轻易糊弄的。
他早已醒来,看她欲盖弥彰,半阴不阳地轻呵一声。
林婵装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向他讨好似的笑了笑。
她试图撒娇蒙混:“陛下什么时候来的呀,臣妾都不知道呢……”
萧晏川冷冷一笑。
“孤看你乐不思蜀,自然不记得。”
他长指为梳,一下一下梳她的长发:“孤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婵尚且头痛,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觉得头皮一炸,更疼了。
她捂着额头哼哼:“臣妾头疼……”
“该。”
萧晏川嘴上说着,手指却已挪到她额角处,轻轻揉起来。
林婵便默下,静静地,试图就此囫囵过去。
但萧晏川岂看不出她的心思:“再不说话,孤就按照看不周的罪名,发落你的那些人。”
怀中人不免为之僵了一下。
萧晏川清晰感受着,一面觉得这法子果真有用,一面又为她真的在意如此多人感到微妙不爽。
…她现在想顾及的人,也太多了。
若是从前…从前却只有他一人。
萧晏川心不在焉地开始走神,倒给了林婵诌谎的时间,她揪着身前衣襟思索半晌,终是借着头痛,挤出几点泪花来。
“陛下,臣妾其实…其实是太想你了。”
她梨花带雨,泫然欲泣:“陛下昨日政务繁忙,臣妾久久不见陛下,不免心生哀愁,哪想借酒消愁愁更愁,臣妾不小心就喝醉了……”
林婵说得倒挺像那一回事,如果…昨晚萧晏川不曾见她傻乐的模样的话。
“你三日前同江昭容她们去捞锦鲤,两日前又召集妃嫔来陪你打叶子牌,昨日吗……睡了个日上三竿。”
萧晏川语调平平:“你要是为输多了银钱而伤心,孤还能更信你几分。”
谎言被戳破,林婵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但她一贯点子颇多,便继续无甚章法地在他怀中蹭来蹭去,一面娇声:
“臣妾知道错了,都是臣妾一人的主意,陛下要罚,就罚臣妾好了。”
她抱着人,水眸一下一下撩他:“陛下说什么,臣妾都答应。”
萧晏川漆眸轻眯,徐徐笑:“什么都答应?”
见他态度松动,林婵忙不迭点头。
萧晏川温声:“那么,孤先说其中一件。”
“自今日起,扔了那些话本,你,每日抄写清心咒,好好静静心。”
林婵面上的笑顿时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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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太舍得扔了那些好不容易搜罗起来的话本的,但更不愿意抄写什么佛经。于是缠了萧晏川一通,费了好些力气终是将人哄好了,最终换得一个不必抄写佛经。
至于那些话本……林婵只得含泪送别。
但好歹,她那些宫人是不必受罚了,只少不得被警告一番,不得再有瞒过萧晏川的下次。
林婵对昨夜的记忆模糊,但看拾夏她们惶恐模样,大约猜出来昨天自己真的醉得厉害,恐怕……将萧晏川折腾得不轻吧?
她一面为萧晏川戴上玉带,一面小心翼翼瞄他。
偷偷摸摸的眼神,让人很难不察觉。
他低眼:“又干什么?”
林婵几分赧然:“……嗯,陛下,臣妾昨晚都干什么了?”
萧晏川作回想状,其实她还挺安分,除了变傻了些。
可对上她饱含忐忑的明眸,他眸光流转间,勾起一点恶劣:“阿婵真的想知道吗?”
林婵心中一突,紧张:“……臣妾不会抱着陛下哭吧!?”
萧晏川但笑不语。
林婵更没底:“还是臣妾……吐陛下身上了?”
萧晏川轻轻嗤笑。
林婵眨眨眼,暗想她该不会在喝醉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莫非她当时说了自己其实是重生一世的?
不过……这话就是说出来,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吧?
更别说是萧晏川这个性子了。
而其他的…她好像也没什么要瞒着他的秘密了。
这么一想,林婵镇定许多,想她应该没犯口舌上的忌讳。
那大概,就是吵着他了……吧?
她揪住他衣袖处轻轻晃,瓮声瓮气道:“臣妾酒后失态,陛下别气了……”
萧晏川轻哼:“失态?你抱着孤不撒手,硬要孤陪你同饮,后来又吐了孤满身,害得孤不得不帮你洗浴;好不容易把你安顿上榻,你还非拉着孤不放,要孤给你讲故事才肯睡……”
看着林婵越发绯红的面颊,萧晏川满意,自没有胡说的愧疚:“阿婵,你折腾孤这么久,可不是失态这么简单。”
林婵被他说得面腮滚烫,羞愧不已,因还有拾夏几人在里头,她更觉得没面子了,只得继续捏着他衣袖晃:
“……陛下别说了。”
萧晏川看了眼被捏出褶皱的袖口,疑心她是故意。
“是以,阿婵的确该专心准备准备,先前答应孤的回报了。”
尽管为此苦恼,可眼下情形,她只乖乖应好。
总算将玉带戴好了,她将萧晏川迎送出去,随口问道:
“陛下今晚还会过来吗?”
萧晏川难得停顿了一下,竟说:“到时再议。”
林婵咬了咬唇瓣:“陛下这两日……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
昨夜他那么晚才过来,今日又早早离开,甚至夜晚都不一定来了……偏她昨天正好糊涂着,竟什么都不知道。
萧晏川回头看她一眼,想她第一反应竟是自己太忙,而不是她不得喜爱了……
这仿佛有些自大的自信,令他失笑一瞬。
他原本不打算透露,并非顾忌什么,纯粹觉得此事太复杂,说起来麻烦。
可见她这模样,他还是难得多说了一句:
“梁州那儿来了新消息,牵扯甚广,需仔细定夺,难免耽误些时辰。”
他说得轻飘飘的,可都“牵扯甚广”了,定是相当棘手。
林婵更愧,想他忙碌了一日朝政,回来又碰上她酒醉……
她积极不已:“陛下,那臣妾晚上来陪您!”
萧晏川轻抬眉毛,淡淡“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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