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叔?”
霍景恒看着那柄寒光闪闪纯黑的剑,剑末端还系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剑穗,然后顺着抬头,正和霍渊视线对上。
他手一抖,下意识就要松开。
沈初梨趁机一脚踹开他,一个猛子扎进江水里。
“扑通”一声,谢长晏也跟着跳了下去。
花船窗边,霍渊睨着跌坐在地的太子,唇角笑意骤然结冰:“本王说过,不准碰阿梨。”
霍景恒盯着那剑穗额角青筋直跳,“小皇叔!是沈初梨那个疯子先把柔儿推进......”
“给你个建议。”
霍渊居高临下,用剑尖挑起他下巴,神色越发阴鸷薄凉,“还想做这个太子,现在立刻换个称呼。”
颊边冰凉,霍景恒咽了咽口水,迫不得已下,他咬紧后槽牙道:
“皇叔,是、是小皇婶先挑的事......”
霍渊收了剑,似笑非笑看着他。
“这就对吗。下次遇到事情,别忘了阿梨是你小皇婶,是你叔祖父的嗣女,大晋的晋宁郡主,是你见到就要恭恭敬敬行礼之人。而你当众扯她袖口,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霍渊目光透过窗子,见谢长晏抱着一个女人往岸上游,阿梨那边还不知什么情况,他得抓紧下去,没功夫和霍景恒废话。
“本王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饶你一次,记住,没有下一次。”
他说完转身就走,霍景恒扶墙踉跄起身。
“皇叔娶她究竟图什么!”他豁出去般嘶吼,“您明明知道她是侄儿的......”
“啪!”
霍渊反手将长剑甩在琉璃灯上,“要么做个活人噤声,要么变成不会说话的死人,太子听真切了?”
看着方才还在他脑袋边,现在却碎成一地的灯盏,霍景恒后背渗出冷汗。
自打太和殿亲眼看到两人拥吻后,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昨晚做梦,梦到沈初梨还是太子妃时,皇叔夜夜找她私会。
他被吓醒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浮出脑海——
皇叔喜欢沈初梨?所以和皇祖父那样抢了叔祖父的女人?两人早暗通款曲?把自己蒙在鼓里?他脑袋上真顶了个青青草原?
眼前人虽是他亲叔叔,却是踩着尸山血海爬上摄政王之位的真煞神。
知道自己惹不起,但这关乎到男人的尊严,他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亲叔叔抢走了,完全接受不了,所以作死发问。
“皇叔,你是不是和皇祖父一样,一早就看上侄子的妻子,早就和沈...”
他顿了顿,“皇婶,背着侄儿......”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耳边传来霍渊不屑的嗤笑声,刺的他耳膜震疼。
“想知道真相?”
霍景恒无声攥紧拳头,“是。”
一层甲板上传来嘈杂声,霍渊瞥了一眼,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当年你皇祖父并非只和他侄子抢过本王母妃,想知道真相,就去问问你父皇,或者你母妃,问问他们,当年到底该死的人是谁!”
霍景恒茫然抬头,想起太和殿上,母亲黢黑的脸,以及父皇隐忍的表情...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背慢慢往上爬。
难道......
-
“谢长晏你瞎啊!!!”
船板上,沈初梨浑身湿透,水鬼一样从河里爬出来。
待把呛水的温胭拖上甲板,她抄起船桨,就往刚冒头的谢长晏脑袋上砸。
“啪!”
竹桨在半空被谢长晏攥住,水珠顺着他下颌滴下。
“你发什么疯?“
谢长晏眉头紧蹙,吩咐下人将怀里昏迷的白衣女子送回厢房。
沈初梨直接甩开桨柄,扬手就是一耳光:
“你不知道我姐不会游水?你还去救别的女人——”
她指着谢长晏的脸破口大骂,“你谢家的教养喂狗了?!”
谢长晏脸被打的微微侧偏,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着没开口,忽然怀里传来一声咳嗽,“小、小宝......”
“我在,阿姐,我在。”
沈初梨慌忙低头,看见温胭吐出一大口水,随后,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哇一声痛哭起来。
“我、我做错了什么......是她撞的我...是她拽我下去的,为什么怪我啊......”
“不是你的错!阿姐,都是他们的错...”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沈初梨看到温胭原为赴谢长晏约,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江水冲的一塌糊涂,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的厉害!
她伸出手,轻轻拍着温胭的后背,“没事了,阿姐,小宝在呢。”
温胭边哭边摇头,“好冷,我、我不要在这里...不要看到他......”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谢长晏从地上站起来,抬手指了指二层,示意先带温胭上去。
沈初梨恶狠狠瞪他一眼,撂下一句回头找你算账,便抱着温胭朝人群外走去。
包厢里,沈初梨放下温胭,手忙脚乱翻找干爽的衣物,刚出门想叫人打桶热水,就撞上了周闯的媳妇,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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